己 潜意识与意识——现实

己 潜意识与意识——现实

如果我们细看,结构的运动末梢附近并非存在两个系统,而是存在两种过程或者冲动进程种类,通过前面几节的心理学探讨我们明了对它们的假设。这对我们来说会是一样的;因为如果我们相信自己有能力通过更接近未知实际之事来代替我们的辅助想象,我们就必须始终准备放弃我们的辅助想象。让我们现在尝试纠正一些观点,只要我们心目中想到在最接近、最粗略的意义上的两个系统是心灵结构内部的两个地方,就可能易被误解地形成那些观点,那些观点在“压抑”与“穿透”这些表达中留下其表现。如果我们因此说,一个潜意识意念追求转入前意识,为的是随后渗入意识,那我们的意思并非会形成第二个、位于新处的意念,仿佛一种改写,原文在旁边继续存在;而说到渗入意识,我们也想小心地让任何主意远离地点的改换。如果我们说,一个前意识意念受压抑,于是被潜意识吸收,那我们可能被这些从领域之争的想象范围中借用的图景所吸引来假设,确实在一个心理场所中有一种安排被消解,被另一场所中的一种新安排所代替。我们支持这些比喻,这似乎更符合实情,即一种能量投注被移到一种特定的安排上,或者从后者处撤回,使得心理产物陷入一种审查机构的统治或者摆脱之。我们在此又用一种动态想象方式代替一种图式想象方式;我们觉得心理产物并非活动之物,而是其神经支配。(87)

尽管如此,我认为合乎目的与合理的是,继续维护对两个系统的直观想象。如果我们记起,想象、意念、心理产物一般根本不得定位于神经系统的器质要素中,而可以说在它们之间,在阻抗与开辟道路形成与它们相应的相关事物之处,我们就会避免对这种表现方式的任何滥用。能够成为我们内心知觉对象的一切都是视觉的,如同望远镜中通过光线的运动而给定的图景。但那些系统本身不是什么心理上的事,从未对我们的心理知觉开放,我们有理由假设它们如同望远镜的透镜,勾画出图景。在对此比喻的延续中,两个系统之间的审查会相当于过渡进入一个新介质时的光线折射。

我们迄今为止各自从事心理学研究;是时候了,该环顾支配当今心理学的学术意见并检验它们与我们立论的关系。按李普斯的狠话来说(《心理学中潜意识的概念》,1897年),心理学中的潜意识问题不怎么是一个心理问题,更多是心理学的问题。只要心理学用话语解释来了结此问题,说“心理”就是“意识”,而“潜意识心理过程”是明显的悖理,就一直排除在心理学上利用医生能够在变态心灵状态上获得的观察。只有医生与哲学家承认潜意识心理过程是“合乎目的、很合理地表达一个确定的事实”,那时两者才重合。医生所能做的无非是以耸肩来反驳“意识是心理不可或缺的特征”这种保证,也许还有,如果还他足够尊重哲学家的言论,他会假设,他们处理的并非相同客体,并非从事相同的科学。因为哪怕只对一名神经症患者的心灵生活仅做一次充分理解的观察,仅仅做一次梦分析,也必定让他不禁产生不可动摇的信念,即使不激发人的意识,也可能发生最错综复杂、最恰当的思维过程,人家可不会拒绝给它们心理过程之名。(88)无疑,这些潜意识过程在对意识产生一种允许告知或者观察的作用之前,医生不会得到关于这些潜意识过程的消息。但这种意识效应可能表现出完全偏离潜意识过程的一种心理特征,使得内心知觉不可能断定一个过程是另一个的替代物。医生必须为自己保持权利,要通过一个推理过程从意识效应深入潜意识心理过程;他以此途径获悉,意识效应只是潜意识过程的一种遥远心理作用,而潜意识过程即使也存续过,起过作用,而没有以某种方式再对意识暴露自己,它也并未被人意识到是这样一个过程。

从高估意识特性回归,成为正确认识心理过程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按李普斯的表达(《心理学中潜意识的概念》,1897年,第146页及以下),潜意识必须被假设成心理状态的普遍基础。潜意识是包含意识这个较小圈子的较大圈子;一切意识都有一个潜意识准备阶段,而潜意识可能停留于此阶段,可能还要求一种心理效能的全副价值。潜意识是真正现实的心理,依其天性与外界的现实一样不为我们所知,通过意识的资料并非完整地提供给我们,如同通过我们感官不能完全把握外部世界一样。

如果由于把潜意识心理置于其应有的地位,有意识状态与梦样状态的旧对立被贬值,就会甩掉让较早的著作者们还深入研究过的一系列梦问题。比如对在梦中完成某些效能可能感到惊异,这些效能就不应再算在梦身上,而应算在即使日间也在工作的潜意识思维上。如果按舍讷的说法(《梦的寿命》,1861年,第114页及以下),梦似乎玩弄对身体的象征性表现,那我们就知道,这是潜意识幻想的效能,这些幻想很可能屈服于性冲动,不仅在梦中,而且在癔症性恐怖症与其他病征中得到表达。如果梦延续并了结日间的工作,自己曝光充满价值的闪念,那我们对此只有揭去梦的伪装,作为梦工作的效能,作为心灵深处不明威力施救的标志(参见塔尔蒂尼奏鸣曲梦中的魔鬼(89))。智力成就本身落在日间完成所有此类成就的相同心灵力量上。我们很可能在过高程度上倾向于高估智力与艺术创造中的有意识特征。从一些高产者如歌德与亥姆霍兹的告知中,我们倒是获悉,其创作的本质与新意闪念般地赋予他们,几乎完备地得到他们的感知。在所有精神力量都努力的其他情况下,有意识活动的协助没什么令人惊异之处。但有意识活动多被滥用,无论有意识活动在何处协助,它可能对我们掩盖所有其他活动。

几乎不值得努力提出梦的历史性意义作为一个特殊的主题。例如一个头人通过梦被确定做一次大胆的行动,行动的成果对历史有变革性的影响,只有把梦当作异端威力与其他更熟悉的心灵力量对照,才会产生新问题,如果把梦视为那些冲动的一种表达形式,就不再会产生新问题,日间有一种阻抗压在那些冲动上,那些冲动夜间会从深藏的冲动源取得增援。(90)在古老民族那里,对梦的尊重却是基于正确的心理预感、对人的心灵中放荡不羁与不可摧毁之事、对魔力致敬,魔力献出梦愿望,而我们在我们的潜意识中找回魔力。

我并非无意地说,在我们的潜意识中,因为我们如此称谓之事,与哲学家们的潜意识不重合,与李普斯的潜意识也不重合。在彼处,它只指称意识的对立物;在有意识的过程之外还有潜意识的心理过程,是被热烈争辩并坚决捍卫的认识。在李普斯那里,我们听说更广泛的定律,即一切心理作为潜意识的而存在,其中一些于是也作为有意识的。但我们提出了梦的现象与癔症病征形成现象,并非为了证明该定律;对正常日间生活的观察就足以超越一切怀疑来确定该定律。由分析心理病理形成物的第一产物梦所得的新发现就是潜意识——也就是心理——作为两个分别的系统的功能出现,在正常心灵生活中就已经如此出现。那就有两种潜意识,我们发现尚未由心理学家区分之。两者是心理学意义上的潜意识;但在我们所说的意义上,我们称为潜意识的那一个也无法有意识,而另一个为前意识。之所以被我们如此命名,是因为其冲动虽然也在遵守某些规则之后,或许在挺过新审查的情况之下才会到达意识,但还是并非不顾及潜意识系统而能够到达意识。为了获得意识,冲动要经历一种不可变更的顺序、一种审级,由于审查对这些冲动所做变更而对我们暴露出这种审级,这一事实给我们用来提出出自空间性的比喻。我们描写两个系统彼此的关系和与意识的关系,我们说,前意识系统如同潜意识系统与意识之间的护板。前意识系统不仅封锁通往意识的通道,它还控制通往任意运动力的通道,支配灵活投注能量的发送,这种投注能量的一部分作为注意力为我们所熟悉。(91)

区分上意识下意识在精神神经症的较新文献中变得如此受喜爱,我们也必须远离这种区分,因为恰恰它似乎强调心理与意识的同等地位。

在我们的阐述中,留给曾经万能、掩盖其他一切的意识何种作用呢?无非是用来感知心理质量的一种感官的作用。根据我们图解式尝试的基本意念,我们只能把意识知觉作为一个特殊系统的特有效能来把握,缩写名称 Bw 适用于该系统。我们想该系统在机理特征上类似于知觉系统W,也就是可以通过质量激发而无力保持变动的踪迹,也就是没有记忆。对意识知觉的感官而言,以诸知觉系统的感官转向外界的心理结构本身是外界,对意识知觉的目的论辩护基于这种关系。审级的原则似乎掌控结构的构造,在此再次与我们相遇。冲动的材料从两方面流向意识知觉——感官,从知觉系统,该系统受制于质量的冲动很可能经历新的整合,直到成为有意识的感受,还有从结构内部本身,该结构的数量过程如果在某些变化时被触及,就被感受为愉悦与无趣的质量系列。

哲学家领悟到,即使没有意识相助,也可能有恰当的与高度组合的意念形成物,那些哲学家于是认为把行事记在意识名下是难事;这事让他们觉得是完善的心理过程多余的反映。我们的意识知觉系统与诸知觉系统的类比性让我们摆脱了这种尴尬。我们看到,经由我们感官的知觉具有的后果是,把注意力投注引导到那些途径上,到来的感官冲动朝那些途径散布;知觉系统的质量冲动给心理结构中的灵活数量充任排出冲动的调控器。我们可以把这同一种行事用于意识知觉系统的重叠感官。这种感官感知新的质量,它为驾驭并合乎目的地分配灵活的投注数量做出新贡献。借助愉悦知觉与无趣知觉,它影响在平素潜意识地并通过数量移置而工作的心理结构内部的投注过程。极有可能无趣原则首先自动调控投注的移置;但很可能这些质量的意识添加了第二种更精细的调控。这第二种调控甚至可能抗拒第一种调控并完善该结构的效能,这第二种调控使该结构逆着其原初的素质而能够承受投注与整合,这也与免除无趣相关。人们从神经症心理学中获悉,在结构的机能活动上,给经由感官的质量激发的这些调控安排了巨大的作用。初级无趣原则的自动统治和与此相连的对效能的限制因敏感的调控而打破,这些调控本身又是自动动作。人们获悉,压抑原初合乎目的,却以有害地放弃抑制与心灵统治告终,在回忆上比在知觉上轻松得多地完成压抑,因为在回忆时,因心理感官的冲动而不得不停止投注增长。如果一个应予防御的意念一方面没有被意识到,因为它遭受压抑,它在其他时候就只能受压抑,因为它出于其他缘故被剥夺了意识知觉。这是治疗所使用的提示,以取消完成的压抑。

通过意识知觉感官对灵活数量的调节性影响而确立过度投注,在目的论语境中要阐明过度投注的价值,最好莫过于通过创造新的质量系列,进而创造新的调控,这种调控构成人先于动物的优先权。因为除了伴随思维过程的愉悦冲动与无趣冲动,思维过程本身无质量,这些冲动的确应该作为对思维可能的干扰而受到限制。为了赋予思维过程以质量,它们在人身上因词语回忆而得到联想,这些词语回忆的质量残留物足以把意识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由意识出发把新的灵活投注倾注到思维上。

只有在解剖癔症思维过程时,才能综观意识问题的整个多样性。于是得到这种印象,连从前意识到意识投注的过渡也与一种审查相连,类似于潜意识前意识之间的审查(92)。连这种审查也在某个数量界限上开始,使得不怎么强烈的意念形成物逃脱审查。在限制情况下妨碍意识以及渗透至意识的所有可能情况集中出现于心理神经现象框架内;它们全都暗示审查与意识之间密切的双边关联。我想以告知两个此类事件来结束这些心理学探讨。

去年一次会诊把我引向一个聪明、眼神无拘无束的姑娘。其打扮令人诧异:在女人服装一向直至最后一道皱褶都有灵气之处,她却穿着下垂的长筒袜,衬衫的两颗纽扣敞开着。她主诉一条腿疼,未经要求就露出小腿肚。她的主诉原话却是:她体内有一种感觉,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会在里面藏着,动来动去,完完全全震撼了她。有时,她全身变得僵硬一般。我那一同在场的同事在一边看着我;他觉得主诉不会令人误解。让我俩觉得奇怪的是,病人的母亲在这件事上没想到什么;她必定多次置身于其孩子描写的情境中。姑娘自己对其话语的利害关系没概念,否则她不会把这话语挂在嘴上。此处成功地遮住了审查,使得平素在前意识中剩余的幻想如同无伤大雅般地以主诉的面具获准通往意识。

另一个例子:我开始对一名十四岁男童做精神分析治疗,他患面肌抽搐、癔症性呕吐、头痛,诸如此类,我对他保证,他闭上眼后会见到图景或者得到闪念,而他得告诉我这些。他以图景作答。他来我这里之前的最后印象在其回忆中以视觉复活。他与其叔父玩棋戏,现在看见棋盘在眼前。他研究了不同的局势,有利还是不利,研究不能下的招法。于是他看见棋盘上放着一把匕首——其父拥有的一个物件,但他的幻想将它置于棋盘上。后来,一把镰刀放在棋盘上,又加进了长柄大镰刀,现在出现了一个老农的形象,他用镰刀在遥远的故乡房屋前面割草。没几天后,我获得了对图景这样排列的理解。令人不快的家庭状况让男孩激动。一名严厉、暴躁的父亲,与母亲不睦,其教养手段就是威胁;父亲与温柔的母亲离异;父亲再婚,一天把一名年轻女子带回家,是新妈。此后头几天,十四岁男孩发病了。正是压抑着的对父亲的盛怒把那些图景组合成易懂的影射。出自神话的记忆恢复提供了材料。镰刀是宙斯用来给父亲去势的,长柄大镰刀与农民的图景描绘克洛诺斯那个残暴的老爷子,吞下了其子女,宙斯如此不孝地对他做了报复。父亲的婚事是一个机会,把孩子先前曾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指责与威胁还给他,因为孩子玩弄生殖器(棋戏;禁止的招法;可以杀人的匕首)。此处有久受压抑的回忆及其依旧潜意识的衍生物,它们以表面上无伤大雅的图景从对其开放的弯路潜入意识。

这样,我就会在关于心理学知识的文章与对理解精神神经症所做的准备中寻找研究梦的理论价值。有谁能够预知,哪怕我们知识的当今水平使人有可能顺利地在治疗上影响精神神经症本身可治疗的形式,全面了解心灵结构的构造与效能还会上升至何种意义?我听人问,这种研究对了解心灵、揭示个人隐蔽的性格特征有实际价值吗?难道梦所显露的潜意识冲动没有心灵状态中实际威力的价值?正如受压抑的愿望创造了梦,它们有朝一日会创造别的,难道要低估这些愿望的伦理意义?

我自觉无权回答这些疑问。我的意念没有进一步追踪梦问题的这一面。我只是以为,无论如何,罗马皇帝不对,他让人处死一名臣仆,就因为此人梦见谋杀了皇帝。他本该先关心的是,此梦意味着什么;很可能并非梦所显示之事。即使一个梦有所不同,会有这种叛君意味,想想柏拉图的话也还会是适宜的,即有德行者满足于梦见恶人在生活中所做之事。我就以为,最好对梦放行。是否该判定潜意识愿望有现实性,我没法说。当然应否认所有过渡意念与中间意念有现实性。如果面前有潜意识愿望得到了最后与最真实的表达,那必定可以说,心理现实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形式,不该与实质性现实混淆。(93)如果人抗拒为其梦的不道德性承担责任,就显得无理。通过评价心灵结构的作用方式和洞见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关系,我们梦样状态与幻想状态的悖论之处大多就消失了。

“梦在与当下(现实)的关系上对我们表明之事,我们于是也想在意识中寻找,如果我们后来重新发现在分析的放大镜下看见的巨兽是纤毛虫,我们不该惊奇。”[汉·萨克斯(《解梦与知人》,1912年,第569页)]

就判断人的性格这一实际需求而言,行动和有意识表现出来的思想态度大多足够了。尤其应把行动置于头一排,因为许多渗透至意识的冲动还是在它们汇入行动之前被心灵状态的现实威力抵消了;的确,它们因此在其道路上不会遭遇心理障碍,因为潜意识确信这些冲动会有其他方面的妨碍。无论如何,依旧富有教益的是,去了解挖掘透了的基础,我们的德行自豪地在上面凸显。人的性格错综复杂,朝各个方向动态活动,这种错综复杂极其罕见地由一种简单的二者择一来了结,像我们年代久远的道德学说所想要的那样。(94)

那梦对认识未来有何价值呢?对此当然不用考虑。取而代之的是:梦让我们认识往昔。因为在任何意义上,梦都源自往昔。梦给我们指明未来,虽然这一古老的信念并不完全缺乏真理的内涵。梦向我们展示一个愿望已经实现,梦却把我们引入未来;但这种被做梦者当作当下的未来由不可摧毁的愿望塑造成那种往昔的翻版。

(1) [因弗洛伊德致威廉·弗利斯的信函(弗洛伊德,《精神分析肇事始》,1950年)公开,本章尤其是后面几节的难点稍有厘清。参见“编者导言”。]

(2) [1914年补充]在福柯与塔内里处一样。

(3) [海涅,《歌集》,《归乡》,LXXVIII。]

(4) [1909年补充]比较《日常生活心理病理学》[《日常生活心理病理学》,1901年(第七章(甲),第二至第七项)]。

(5) [关于癔症病例时怀疑的相同机制参见“朵拉”病史的第一节中的一段(《癔症分析片段》,1905年,研习版,第 6 卷,第95—96页)。]

(6) [1925年补充]此处如此不容置辩地提出的定律“始终干扰继续工作之事是一种阻抗”,可能容易被误解。对分析师而言,它当然只有技术规则、告诫的意义。不应否认的是,分析期间可能发生不同事件,无法归咎于被分析者的意图。患者没有杀害父亲,后者也可能死去,也可能爆发战争而终结分析。但在那个定律明显的夸张背后,还隐藏着一种新的良好意义。即使干扰性的事件是现实的,与患者无关,承认它有多少干扰性作用还是经常只取决于患者,而阻抗明白无误地表现在乐意过分利用这样一种机会。

(7) [1919年补充]梦中的怀疑与无把握有意义,同时梦境萎缩至单项要素,我从我的《精神分析入门讲座》[1916—1917年,第七讲,研习版,第 1 卷,第132及下页]中摘引如下的梦作为例子,经过短暂的拖延后,对此梦的分析还是成功了: “一名多疑的女患者有一个较长的梦,其中出现一些人给她讲我那本论‘诙谐’的书,对它多有称赞。后来提及关于‘海峡’的事,或许是另一本书,其中出现海峡,或者有海峡的其他什么事……她不知道……的确很模糊。 “您现在就肯定倾向于相信,‘海峡’这个要素逃脱了解释,因为它本身如此不确定。您有理由猜测有困难,但并非因为不清晰而困难,而是出于另一缘由而不清晰,这同一缘由也给解释造成困难。做梦女人对海峡想不起什么;我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可说的。过了一阵子,其实是次日,她讲道,她想起或许属于此中的什么事。也就是她听说的一则笑话。在多佛尔与克莱斯河之间的一艘船上,一名知名作家与一个英国人聊天,后者在某种上下文中引用这个句子:从崇高到可笑只有一步。作家答道:是,加来海峡。他想以此说的是,他认为法国了不起而英国可笑。加来海峡可是一条海峡—英吉利海峡。也就是 Canal la Manche。我是否以为,这种闪念与梦有些干系?当然,我以为,它确实提供了对谜一般的梦要素的解答。还是您会怀疑,在做梦之前,这则笑话作为‘海峡’这一要素的潜意识已经存在,您可以假设,事后另外找到它?因为闪念证明了在她身上隐藏于烦人的佩服后面的多疑,而阻抗大概是两者共同的缘由,既是她的闪念来得如此踌躇的缘由,也是相应的梦要素如此不确定的缘由。请您在此看看梦要素与其潜意识的关系。它如同这种潜意识的一小片段,如同对其影射;因为对其隔离,变得全然不可理解。”

(8) 关于一般遗忘的意图,参看我在《精神病学与神经病学月刊》上关于“健忘的心理机制”的小论文(1898年)——[1909年补充][后来(经修改)成为1901年《日常生活心理病理学》的第一章]。

(9) [另一例在前面;还有一例包含在对“朵拉”第二个梦的分析中(弗洛伊德,《癔症分析片段》,1905年,研习版,第 6 卷,第167页与注解2)。]

(10) [1914年补充]梦中使用外语时,此类纠正并非罕见,却较频繁地推到生人身上。莫里曾经在他学习英语的那段时间梦见,他用这样的言辞告知另一人,昨日拜访过后者:I called for you yesterday.另一人回答得正确,叫作:I called on you yesterday.

(11) Is a starfish? Is it alive?——译注

(12) Yes,he is alive.——译注

(13) fromm——译注

(14) Geschlechtswort,Geschlecht 意为性别,Wort 意为词语。——译注

(15) das Geschlechtliche——译注

(16) he——译注

(17) Matter and Motion——译注

(18) [“排泄正常吗”的古老医学表达。]

(19) a motion of the bowels——译注

(20) [1914年补充]厄·琼斯(《被遗忘的梦》,1912年)描写了频繁出现的类似病例,即分析一个梦时忆起同一夜的第二个梦,至那时为止被遗忘,甚至根本没有想到。

(21) [此段于1911年补充。]

(22) 莫顿·普林斯(1854—1929),美国精神病学家、心理学家。——译注

(23) [布洛伊尔与弗洛伊德,1895年。这名女患者是采齐莉·M女士,在 V 的病史临近末尾处提及。]

(24) [1919年补充]在最初童年岁月发生的梦,并非罕见地经历几十年而充满感性新鲜劲儿地保存在记忆中,对理解做梦者的发育与神经症而言,这些梦几乎总是获得重大意义。分析这些梦使医生抵御迷误与无把握,这些迷误与无把握在理论上也可能使医生困惑。[此处,弗洛伊德无疑首先想到“狼人”的梦(《幼儿期神经症史》,1918年)。]

(25) [法国生理学家(1813—1878)。]

(26) [此段于1919年补充。]

(27) [弗洛伊德也在其文章《对梦学说的元心理学补充》(1917年)的一个长注脚中探讨这点。]

(28) [1914年补充]后来才让我注意到,在这个心理学要点上,爱德华·冯·哈特曼持有相同观点:“在探讨潜意识在艺术创作中的作用时(《潜意识的哲学》,1890年,第 1 卷,第二部分第五章),爱德华·冯·哈特曼以清晰的言辞宣布了由潜意识目标想象所引导的联想规律,不过,没有意识到此规律的影响范围。因而,对他来说,关键是证明‘感性想象的任何组合如果不听任偶然事件处理,而应引向一个特定的目标,就需要潜意识的帮助’(出处同上,第 1 卷,第245页),而对潜意识而言,对一种特定的联想有意识地感兴趣是一种动力,要从无数可能的想象中找出符合目的的想象。‘正是潜意识按照兴趣的目的来选择:而这适用于在抽象思维作为感性想象或者艺术组合上’与在滑稽闪念上的联想(出处同上,第 1 卷,第247页)。因而,要把联想限于在纯粹联想心理学意义上引发或者被引发的想象,这无法维持下去。这样一种限制‘要在实际上得到辩白,只有在人生中出现那些状况,人在其中不仅脱离任何有意识的目的,而且脱离任何潜意识兴趣、任何情绪的宰制或者协助。这却是一种几乎不会出现的状况,因为即便人似乎将其意念顺序完全交给偶然事件,或者即便人完全沉湎于幻想的非任意梦中,在那一时刻主宰的始终还是其他的主要兴趣、气质中权威性的感情与情绪,不同于另一时刻的,而这些总会对联想施加影响’(出处同上,第 1 卷,第246页)。在半潜意识的梦里,始终只出现此类想象,符合眼前的(潜意识的)主要兴趣(在上述引文中)。即使从哈特曼心理学的立场出发,突出感情与情绪对自由的意念顺序的影响就让精神分析有条理的做法也显得完全有理。”(N.E. 波霍里莱斯,《爱德华·冯·哈特曼关于由潜意识目标想象所引导的联想的规律》,1913年。)我们徒劳地回想的一个名字,常常意外地又忽然想起,迪普雷尔由该事实推断,存在一种潜意识的却对准目标的思维,其结果就进入意识(《神秘主义哲学》,1885年,第107页)。

(29) [1909年补充]对此比较卡·古·荣格通过在早发性痴呆上的分析而提供的对此论断出色的证明(《论早发性痴呆心理学》,1907年)。

(30) [在本书中,弗洛伊德在其他情况下到处都倒过来说“阻抗的审查”。后来在《讲座新系列》第29篇(1933年,研习版,第 1 卷,第458及下页与第461页以下),“阻抗”与“审查”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得到澄清。]

(31) 同样的考虑当然也适用于那种情况,即梦境中表面的联想被揭露,例如在由莫里告知的两个梦里(pélerinage 朝圣之旅 —Pelletier 佩尔蒂埃—pelle 铲;Kilometer 公里—Kilogramm 千克—Gilolo 吉洛洛岛—Lobelia 半山莲—Lopez 洛佩斯—Lotto 盖牌游戏)。从治疗神经症患者的工作中,我知道,何种记忆恢复喜爱如此表现。那是查阅百科全书(一般词典)后,多数青春期好奇者的确从中满足了其解开性之谜的需求。[对此的一个例子见于对“朵拉”的第二个梦的分析(弗洛伊德,《癔症分析片段》,1905年,第三节,研习版,第 6 卷,第166页以下)。]

(32) [1909年补充]此处陈述的、当时听起来极不可能的定律后来经由荣格及其弟子的“诊断性联想研究”得到了实验性的辩护与利用。[荣格,《诊断性联想研究》,1906年]

(33) [在《总督》中。]

(34) [神经支配这个术语绝非一清二楚。它常常意指结构,于是意味着在一个有机体或者体区中,神经在人体结构上的安排。在朝一个神经系统(如在上面的情况下)尤其朝一个传出系统输送能量的意义上,弗洛伊德经常(不过并非仅仅)使用它以描写一个专注于能量释放的过程。]

(35) [由布洛伊尔在其与弗洛伊德1895年《癔症研究》的理论文章第一节一个脚注中阐述,他还在彼处写道:“反射望远镜的镜面不可能同时是照相底版。”]

(36) [1925年补充]我后来以为,意识简直代替回忆痕迹而形成。(最后见于《关于“神奇本子”的笔记》,1925年。)[对此也参见《远离愉悦原则》中的第四章(1920年),那里做出相同的论断。——如果查阅弗洛伊德提及的后来的阐述中相应的两段,上面关于记忆的整个探讨就变得更易理解。然而,它在弗洛伊德早先考虑的眼光中更清楚,在他致弗利斯的信函中发现了这些考虑。(弗洛伊德,《精神分析肇始》,1950年。)如《心理学纲要》第一部分第三节(写于1895年秋)以及在第52号信函中(1896年12月 6 日)。]

(37) [1919年补充]进一步阐述这个线性展开的图式要估计到那种假设,即接续前意识的系统是我们不得不把意识记在它名下的那个系统,也就是知觉=意识。[见很后面。较详细的讨论见于弗洛伊德关于梦的元心理学著作(《对梦学说的元心理学补充》,1917年)。——弗洛伊德后来在《自我与本我》(1923年)第二章中对心灵结构做图式表现,也在《讲座新系列》(1933年)第31讲(研习版,第 1 卷,第515页)中,他也(有所变动地)提供这种表现,更多强调作为功能的结构。]

(38) [1914年补充]对退行这个因素的最初提及在大阿尔伯图斯(阿尔伯图斯·马格努斯)处就可见到。这个因素在他那里叫作想象,用保存下来的显而易见的客体的图景造梦。过程完成得与在清醒时相反(据迪普根,《梦与解梦作为中世纪医学——自然科学问题》,1912年,第14页)。霍布斯说(在《利维坦》,1651年[第一部分第二章]):“总之,我们的梦是我们清醒想象的反向,我们醒着时,运动开始于一端,我们做梦时,运动开始于另一端。”(据哈·霭理士,《梦的世界》,1911年,第112页。)

(39) 《关于防御性精神神经症的进一步说明》(1896年)[第三节]。

(40) [在此标题下没有出版物。]

(41) [参见《癔症研究》,布洛伊尔与弗洛伊德,1895年——例如在布洛伊尔关于“安娜·O”的病史中。]

(42) [的里雅斯特后面的石灰岩高原。]

(43) [1914年补充]在阐述压抑学说时应阐明,一个意念通过两个影响它的因素的共同作用而陷入压抑。它被一方(意识的审查)推开,被另一方(潜意识)吸引,也就是类似于到达大金字塔顶尖。[1919年补充](参见《压抑》一文,1915年[最初几页上]。)

(44) [此段于1914年补充。]

(45) [此段于1919年补充。]

(46) 它们与所有其他真正潜意识的,亦即仅属于潜意识系统的心理活动共有这种不可摧毁的特征。这些心理活动是一劳永逸开辟的途径,只要潜意识的冲动再度投注它们,它们就从不荒芜,一再把冲动过程引向释放。让我使用一个比喻:对它们而言,除了奥德塞下界的幽灵,没有其他类型的毁灭,这些幽灵只要饮了血就苏醒并获得新生。依赖前意识系统的那些过程在截然不同的意义上可以摧毁。对神经症的心理治疗基于这种差异。

(47) [1919年补充]在《对梦学说的元心理学补充》(1917年)一文中,我尝试过进一步探究对睡眠状态状况与幻觉条件的认识。

(48) [以下六段于1919年补充。]

(49) [1930年补充]此处是插入后来被精神分析认识到的超我之处。[一些梦不遵循遂愿理论(即遇有创伤性神经症的梦),弗洛伊德在《脱离愉悦原则》(1920年)第二章中与《精神分析引论讲座新系列》第29讲最后几页(1933年,研习版,卷 1,第469页以下)上讨论此类范畴的梦。]

(50) 德语中“阵亡fallen”与“倒下fallen”词形相同。

(51) [参见前面。——或许对苏醒时钟点的回忆导致对此年龄的联想。]

(52) [弗洛伊德在对“朵拉”第一个梦的分析末尾处全文引用了这一段(《癔症分析片段》,1905年,第二节,研习版,第 6 卷,第155及下页)。他还说明,此梦证明了他所有的假设。]

(53) [病例中的资本数量,做梦时心理能量的数量。]

(54) [在以后的著作中,弗洛伊德使用“移情”这一表达通常只用于描写一个略有不同、哪怕相近的心理过程,他最初在精神分析治疗实践中发现了此过程,即原初面向一个幼儿期客体的(而且潜意识上也总还是针对该客体的)感情“移情”到一个临在的客体上的过程。(参见弗洛伊德:《癔症分析片段》,1905年,第四节,研习版,第 6 卷,第180—184页。)该词在后一种意义上也在本卷中出现。]

(55) [这是所谓“恒定原则”,在《远离愉悦原则》这篇论文(1920年)头几页上得到讨论。作为奠基性假设,它却在弗洛伊德最早的一些心理学论文中就出现了。参见“编辑导言”。]

(56) [亦即旨在被感知为与“满足经历”同一之事。]

(57) [1919年补充]换言之:使用“现实性审核”被断定为必然。

(58) 勒洛兰不无道理地称赞梦的遂愿:“没有严重的疲劳,没有被迫求助于那种漫长而顽强的斗争,穷尽并消磨找出的愉悦。”

(59) [1914年补充]我在别处(《对心理事件两原则的表述》,1911年)进一步阐述这条思路,把愉悦原则与现实性原则称为两项原则。[该思路还在很后面得以继续。]

(60) [1914年补充]说得更正确些:病征的一部分相当于潜意识的遂愿,另一部分相当于反对这些潜意识遂愿的反应产物。

(61) [1914年补充]休林斯·杰克逊表示过:“如果你们发现梦的本质,你们就会发现人对精神错乱可能知晓的一切。”[由厄尼斯特·琼斯(《梦与精神神经症病征的关系》,1911年)引述,他本人听到过休林斯·杰克逊的这一表示。]

(62) [加括号的句子于1909年补充。]

(63) 我从催眠研究激发者的睡眠理论中借用该意念。

(64) [该段的剩余部分于1909年补充。]

(65) [最后两段于1914年补充。]

(66) [1914年补充]这是我们能够承认的梦的唯一功能吗?我不知别的。A.梅德虽然尝试过[《论梦的功能》,1912年]为梦要求别的“继发性”功能。他从正确的观察出发,即某些梦包含对冲突的解决尝试,这些解决尝试后来确实得到实施,也就是表现得如同守卫活动的预习。他因此把做梦与动物和儿童的游戏同等看待,应把游戏理解成与生俱来本能的预习活动,并理解成为以后的严肃行为做准备,他就提出做梦的游戏功能。在梅德前不久,也由阿尔弗雷德·阿德勒[《关于阻抗学说文集》,1911年,第215页注]强调了梦的“预先思考”功能。[在一篇由我于1905年公开的分析(《癔症分析片段》,第二节,研习版,第 6 卷,尤其是第136—139页)中,一个应当作为意图来把握的梦夜夜重复直至得到实施。] 只是,稍做考虑就必定对我们说明,在解梦框架内,梦的这种“继发性”功能不应得到承认。预先思考、打定主意、草拟解决之道的尝试,这些尝试后来可能在清醒状态时得以实现,这些与许多其他事是思想的潜意识与前意识活动的成果,作为“日间残留物”继续至睡眠状态,后来可能为成梦而与一个潜意识的愿望聚合。梦的预先思考功能就不如说是前意识清醒思维的一项功能,而通过分析梦或者还有其他现象,可能将这项功能的结果泄露给我们。如此长久地让梦与其显性梦境重合之后,现在也必须谨防把梦与隐性梦意念混淆。

(67) [1919年补充]“非专业人士同样会忽略第二个远为重要与深远的因素,即如下因素。一种遂愿肯定带来愉悦,但也有问题是给谁。当然给有愿望者。关于做梦者,我们却知晓,他与其愿望保持一种十分特殊的关系。他摒弃愿望,审查它们,简言之,他不喜欢它们。满足愿望不可能给他带来愉悦,而只带来愉悦的对立物。经验就表明,这种尚待解释的对立物以焦虑的形式出现。做梦者在与其梦愿望的关系上就只能等同于还是由一种强烈共性而相连的两人之和。我不再做任何进一步阐述,而是给诸位送上一则熟悉的童话,诸位会在其中重新发现相同的关系:一名善良的仙女答应一对夫妻,满足他们头三个愿望。他们快乐至极,着手细心挑选这三个愿望。妻子却被邻近小屋的烤肠香气所吸引,要这样一对小香肠。它们也飞快地在那里了:这是第一次遂愿。丈夫就生气了,恼怒中希望香肠会挂在妻子的鼻子上。这事也发生了,无法把香肠从其新的位置上拿开:这就是第二次遂愿,却是丈夫的愿望;妻子对此遂愿相当不快。诸位知道,童话中后来如何。因为两人归根结底还是一致的,第三个愿望必定是,要香肠离开妻子的鼻子。我们还可以在其他语境中多次使用该童话;此处,它只对我们充当对可能性的形象说明,即如果两人不相一致,一人遂愿可能导致另一人无趣。”[《精神分析入门讲座》(弗洛伊德,1916—1917年),第14讲(研习版,第 1 卷,第219页以下)。]

(68) [关于此假设参见前面。]

(69) [在如下的观察中,有一些鉴于弗洛伊德后来对焦虑的见解而必须得到修正。]

(70) Philippson——译注

(71) [以色列圣经、希伯来语和德语的旧约版本,莱比锡1839—1854年(1858年第 2 版)。摩西五经第 4 章中一处脚注中包含埃及神祇的木刻,其中一些有鸟首。]

(72) Philipp——译注

(73) [1919年补充]此后由精神分析文献大规模提供这种材料。

(74) 我使之醒目。

(75) [该句从“萨利断言”直至“成为我们的”那部分于1914年补充。]

(76) [“注意力”这一概念在弗洛伊德后来的著作中不起中心作用。而它在他的《心理学纲要》(弗洛伊德,1950年)中占据突出位置。]

(77) [在后来的著作中,弗洛伊德把此因素说成“愉悦原则”。]

(78) [初级与次级系统之间的区分与心理在它们中以不同方式起作用的这种假设,均属于弗洛伊德最重要的基本假设。与它们(如前面和下一段开头说明的)相连的是此假设,即心理能量以两种形式出现:作为“自由的”与“活动的”(如在潜意识系统中)和作为“受约束的”或者“静止的”能量(如在前意识系统中)。无论弗洛伊德在其后来的著作中在何处探讨该主题(例如在《潜意识》一文中,1915年,第五节末尾,还有在《远离愉悦原则》中,1920年,第四章),他都把这后一种区分记在布洛伊尔与他合著的《癔症研究》(1895年)中的特定思路名下。]

(79) [最小无趣量用作“信号”,以防止更大的无趣,弗洛伊德几年后重拾这个意念并用于焦虑问题。参见《抑制、病征与焦虑》(1926年第六章,甲(乙)节,研习版,第 6 卷,第298页以下)。]

(80) [该主题此后在弗洛伊德《压抑》(1915年)一文中得到的论述详细得多。他后来对此的观点见于《讲座新序列》第32讲(1933年,研习版,第 1 卷,第519—529页)。]

(81) [此词于1919年补充。]

(82) [该思路在论诙谐的书(《诙谐及其与潜意识的关系》,1905年)第五章中得到详细论述。参见研习版,第 4 卷,尤其是第138—142页。]

(83) [弗洛伊德在其《性学三论》(1905年)中进一步完善这一句的主题。]

(84) 此处就像在别处一样有我有意保留的论述主题时的漏洞,因为填补漏洞一方面会需要巨大的花费,另一方面会需要倚仗对梦而言陌生的材料。所以,我就比如避免说明,我用来与“受压抑”一词相连的意义是否不同于与“潜抑”一词相连的意义。不过,可能变得清晰的是,后者比前者更强调对潜意识的归属性。我未深入明摆着的那个问题,即为何梦意念在此情况下也遭受审查的歪曲,即梦意念放弃进行性延续至意识,而选择退行之路,还有更多诸如此类的放弃。我觉得关键是,要唤醒对那些问题的印象,对梦工作的解剖导致这些问题,还要提及其他主题,这一问题与这些主题在途径上重合。该在何处中断关注,这种决断对我就变得并非总是轻松的。——我并非详尽地论述性想象生活对梦的作用,避免解释具有明显性内容的梦,这基于与读者的期待或许不符的一种特殊的动机激发。恰恰完全违背我在神经病理学中所持的可耻之事观点与学术意见的是,把性生活视为既不会让医生也不会让学术研究者操心的阴部。我也觉得那种义愤可笑,翻译出自达尔迪斯的阿特米多鲁斯的那名译者因为对《梦的象征》感到义愤而被说动,压下在彼处包含的关于性梦的章节,不让读者了解。对我而言,只有这种洞见是决定性的,即在解释性梦时,我不得不深陷尚未澄清的性倒错与双性恋问题,这样我就给自己省下这种材料用于另一关联。 [此外,《解梦》的译者、 F.S. 克劳斯后来在其杂志《人类繁衍》上自己公开了略去的章节,弗洛伊德在前面引用过该杂志。]

(85) [“若我不能使上界的威力屈服,我可就推动下界。”弗洛伊德在全集第 3 卷(1925年)第169页的一处脚注中说明,维吉尔的这行诗(《埃涅阿斯记》,第七卷,第312页)“要重视受压抑的驱力冲动的追求”。他也把它作为对全书的题词。——下一句于1909年插入。]

(86) 梦并非允许把心理病理学建立在心理学基础上的唯一现象。在《精神病学与神经病学月刊》一个小型的、尚未结束的文章系列中(《论健忘的心理机制》,1898年;《论屏蔽性回忆》,1899年),我试图把一定数量的日常心理现象解释成相同认识的依托。[1909年补充]这些与关于遗忘、口误、拿错等等的与其他文章此后以《日常生活心理病理学》结集出版(1901年)。

(87) [1925年补充]把与词语想象残留物的联系认定为一种前意识想象的本质特征后,这种见解经历润色与微小变动(《潜意识》,1915年,[第七节])。[正如在彼处所注明的,这点已经在本著作初版中提及。——关于“神经支配”一词的用法参见前面。]

(88) [1914年补充]我很高兴能够指明一位作者,他从对梦的研究中得出关于有意识活动与潜意识活动关系的相同结论。

(89) [据说作曲家兼小提琴家塔尔蒂尼(1692—1770)曾经梦见,他将其灵魂出卖给魔鬼。于是,魔鬼抓起一把小提琴,用完美的技巧演奏了一曲极其美妙的奏鸣曲。据说塔尔蒂尼苏醒时立即记下了他还能记起之事,这样就产生了他那著名的《魔鬼的颤音——奏鸣曲》。]

(90) [1911年补充]对此参见前面告知的亚历山大一世在包围推罗时的梦(Σà Tύρoς)。

(91) [1914年补充]对此参见我的《对精神分析中潜意识概念的说明》[1912年](英文载于《心理研究学会公报》,第26卷,第312页),其中把多义的“潜意识”一词的描述性、动态与系统性的含义区分开来。[根据弗洛伊德后来的见解,整个主题的总合于《自我与本我》(1923年)第一章中得到探讨。]

(92) [在弗洛伊德以后的著作中只是很少说到前意识与意识知觉之间的审查。它却在他的《潜意识》一文(1915年)第六节中得到详尽论述。]

(93) [此句于1914年以现有形式补充。不过在彼处说的不是“实质性”而是“事实性”现实。“实质的”出自1919年。——该段剩余部分与下一段于1914年补充。]

(94) [在1911年版中,但只在该版中,此处增添了如下注释:“恩斯特·奥本海姆教授(维也纳)借助民俗学材料对我表明,有一类梦,民众也为此放弃对未来意义的期待,它们以完全正确的方式被追溯至睡眠期间出现的愿望冲动与需求。他最近会就这些大多被作为‘笑谈’而讲述的梦提交详细的报告。”——参见由弗洛伊德与奥本海姆共同撰写的关于“民间创作中的梦”的文章(1957年[19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