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形式的改变
在之前的例子中,主要强调的都是攻击目标的改变:当被训练攻击的对象消失后,老鼠攻击玩偶;女孩责骂搬运工而不是房东;针对父亲的、强烈却被抑制的攻击,似乎是改革家在有组织政治斗争中的强烈刺激的根源;男孩们错过地方剧院的颁奖典礼,从而对遥远的日本人或墨西哥人产生敌意;对低棉花产量感到挫折的南方白人对黑人动用私刑;因天气因素受挫的居民,投票使官员下台。
然而,我们需要记住,当预期的惩罚抑制了直接的攻击,发生改变的不仅是目标,还包括攻击的形式。一个被阻止射击他的敌人的人,可能设想自己已经射击了。在西尔斯、霍夫兰和米勒(141)的睡眠剥夺实验中,一个明显的攻击例子是通过画画来间接表达的。被试被要求参加一项表面是研究疲劳对简单生理功能影响的实验,他们在整个晚上完全被阻止入睡。有的被试有烟瘾却不能吸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被要求静坐着,不能通过阅读、谈话或者玩游戏来放松自己。他们开始被许诺说会有一顿早餐,然后由于项目的“阻力”,他们又不能享受这顿早餐了。在经历了这些和其他的挫折之后,他们对实验者表现出了可观的攻击性。但是根据后来的报告,由于社会环境,部分攻击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在这种环境下,一个被试开始画了两幅画,在画中,暴力攻击以一种毫无疑问的方式表现出来。肢解和掏出内脏的尸体出现在各种奇异的场所,有被淹死的,有上吊死的,还有一些身体只是被刺穿和流血,但是都表现了对人体的令人震惊的伤害。此外,当这些画的作者被另一个被试问及画中的人物都是谁,作者回答:“心理学家!”他的同伴们都明显地感到了兴奋。
幽默和嘲笑是另一种常见形式的攻击行为。[5]反对罗斯福的笑话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如果把这些笑话看作攻击的表达,某个人会希望这些笑话在由于罗斯福新政而觉得受挫的人群中广为流传,不管这种挫折是现实的还是潜在的。而且一般来说,在同一群人中,这类笑话似乎也最多。按照“导致直接攻击的刺激强度随着直接干预程度的改变而改变”这一原则,在法西斯国家,反政府的笑话是最恶毒的。由于针对国家的言论和其他更直接形式的攻击发泄被严格禁止,私下流传关于独裁者的笑话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阅读恐怖故事似乎仍然是间接表达攻击可以采取的多种形式中的另一种形式。在这里,直接攻击反应的对象和形式都发生了变化。如果阅读这类故事确实是攻击的一种表达,那么相比于其他类型的故事,它们的受欢迎程度随着抑郁所致的总体挫折水平的增加而增加,这一点就不再令人惊讶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