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的准备
本章讨论的主要是美国社会,涉及的是挫折的来源和随后攻击反应的本性,以及社会如何反对这些攻击。如果大量的攻击反应不能自由表达,一个人会希望有持续的对其他攻击序列的刺激。这可能确实是事实。值得注意的是,对攻击的抑制是在被萨姆纳(161,p.12)称为“群体内”的和平区域产生的。攻击的行为被这种群体内文化所限制,每个身处其中的成员都要学会确认什么是攻击行为。针对群体内成员(比如家人、同学、老乡、警察、国家领导人以及人民大众)的反社会行为,大部分是被禁止的,这是社会得以延续的最基本条件。
然而,在我们的社会中,攻击可以被移置到一些替代的目标上。这些替代的攻击目标包括一直在电影和侦探故事里呈现的反面人物、类似犹太人或移民的外国人这样的少数群体,或者像黑人这样的种族群体。勒温(88,p.19)对移置的结果进行了初步的统计。在两组儿童中,一组接受“独裁式”领导,而另一组接受“民主式”领导。结果,独裁群体的儿童们在群体内显示了更多的敌意。似乎可以推断,“独裁式”首领让这些美国孩子感到受挫,产生了攻击反应的刺激,而他们害怕对首领表现出这种反应。结果是攻击从首领转移到了群体内的其他孩子身上,并产生了替罪羊。
即使有警察和士兵存在,攻击行为还是会在犯罪和动用私刑过程中发生;此外还会在特别强调投入的比赛中出现,比如橄榄球或摔跤。在每个自我防御的阶层或小团体中,也有机会出现针对那些不属于这个团体但是想加入的人的攻击。人们经常渴望对罪犯进行审判和惩罚,这样才能为攻击倾向提供机会来展示对犯罪行为和罪犯的痛恨。
作为以往生活的结果,任何特定的人都会将一种或高或低的“忍受”挫折的能力带入成人生活,在遇到挫折时,某些时刻要以一种“准备好去攻击”的姿态去面对。一些人很容易去憎恨,在成人生活中遇到每个小刺激都会借机发飙。另一些人则不那么容易动怒,而且发现遇到挫折时“稍安勿躁”是很容易的。可能在后者看来,他们的经历已经能让他们有这种期望:在一种特定的目标反应上受挫,很快就会带来一系列令人愉快的替代反应。也许那些对任何挫折的反应报以最强烈的、公开的攻击趋势的人,他们以过去的经历为基础,还不知道愉快的替代反应随后会到来;或者他们一直在承受着秘密的严重挫折,这种挫折的来源是那些起初很容易观察到的挫折的总和。那些带着极度的敌意,随时准备对任何轻微的或者是可能出现的挫折都爆发的人,构成了人类一个值得注意并且重要的部分,他们参加任何社会运动都极度活跃。可以想象一下,每个国家都有大量的个体,不断地需要对一些人、一些想法或一些群体来表达他们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