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东南风起打①斜来，好朵鲜花叶上开。后生②娘子家没要③嘻嘻笑，多少私情笑里来！（《山歌》卷一私情四句）

注释

①打：从。②后生：年轻的男子。③没要：莫要，不要。

说明

冯梦龙编的《山歌》大多是吴中山歌，采自民间、市镇人们的“矢口成言”，是民间百姓真性情的流露。冯氏称“但有假诗文，无假山歌”，山歌是“天地间自然之文”。本首是《山歌》中的首篇，以质朴的语言，描绘出一幅少男少女们在春日里相遇嬉戏，以“笑”传情的画面，清新真纯，谐趣盎然。前两句写景起兴，兴中兼比，用“鲜花”比喻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春光明媚的时节欢笑传情，相游相伴，一派纯真天然的风情。紧接着第三句一句训斥劈面而来，似是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破了春日的欢乐气氛，透露了封建礼教对青年的禁锢，给明媚的春光图投下一道暗影。此句又照应前两句，使暗示、象征的虚写化为现实，再现了青年男女欢笑相伴、互诉衷情的情景，从而使这句训斥带有了戏谑意味，于是自然转为第四句的慨叹。虽然礼教重重束缚，但真挚的感情、纯真的天性毕竟闭锁不住，它终化为笑声飞荡在春光里，这无疑是对封建礼教训诫的大胆嘲弄，又是对真挚情感自然流露的直率赞美。本诗亦庄亦谐，活泼大胆，用笔直率，文意却又深婉之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