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峡[69]

昔我往矣朝天关，今我来思朝天峡[70]。朝天峡水嘉陵江，浪静波平鸥群狎[71]。舟行不过二十里，怪石巑岏常我夹[72]。仰观峭壁千仞高，苍翠如滴势如压[73]。借问悬崖石孔方，翳谁劈开青玉匣[74]？篙师为我频指点，知是前人驾栈法[75]。栈道直通阴洞中，洞腹便便口窄狭[76]。明末献贼寇西川，万夫于此曾驻劄[77]。或云是处冤魂多，游未踵门胆先怯[78]。或云渠入深复深，地虽不平足不跲[79]。搜奇正在流连时，船泊街市邻比洽[80]。毕竟一心白水盟，懒提双脚红尘插[81]。广元九十九峰环，与此孰乙孰为甲[82]？他日有缘能再来，我身虽老不辞乏。

注释：①静邑：指静宁州。洋鬼子：旧时对在中国的外国人的憎称。②滋他族逼处：原句如此。读诗可知当时国人对外国人的恐惧心理。③春杪：春末。麦积山：俗称麦积崖。位于甘肃天水市麦积区，是小陇山中的一座孤峰，高142米，山形酷似麦垛。以麦积石窟闻名于世。五代·王仁裕《玉堂闲话》：“麦积山者，北跨清渭，南渐两当，五百里岗峦，麦积处其半，崛起一块石，高百万寻，望之团团，如民间积麦之状，故有此名。”④蹊径：指小路。汉·王粲《从军》诗：“城郭生榛棘，蹊径无所由。”陇亩：田地；山野。平畴：平坦的田野。宿：住宿；过夜。麦秋：麦子成熟后的收割季节。⑤广元：古称利州，清为县。即今四川广元市利州区。⑥蚕丛路：指蜀道。蚕丛，蜀国首位称王的人。教民养蚕，故又称蚕神。李白《送友人入蜀》诗：“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蜀王本纪》载：“蜀之先王名蚕丛，后代曰柏灌，又次者曰鱼凫。”⑦法相：指佛像。⑧首：头像。峨峨：高耸貌。⑨南无阿弥陀：佛教术语。善导大师《观经四帖疏》壹、玄义分“六字释”曰：言“南无”者，即是归命，亦是发愿回向之义；言“阿弥陀佛”者，即是其行：以斯义故，必得往生。《观无量寿经》曰：“具足十念，称南无阿弥陀佛。”“阿”字十方三世佛，“弥”字一切诸菩萨，“陀”字八万诸圣教。三字之中是具足。⑩樵竖：打柴的孩子。秽手：脏手。摩挲（mó suō）：抚摩。⑪鸦片膏：即鸦片烟。俾气呵：使劲吹气。⑫是：这，此。⑬长民者：为民之长者；官长。古指天子、诸侯，后泛指地方官吏。《礼记·缁衣》：“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壹。”绳：纠正；制裁；约束。慢神科：惩戒淫慢神灵者所适用的法规。⑭已刻送巨波：谓将已经刻画损毁的佛像送入河谷波涛使其湮没而不被亵渎。⑮故违：有意违抗。《涅盘经》：“‘诸行无常，是生灭法。’如何劝修，故违祖教？”为政不为苛：为政者不为苛政。⑯皆大欢喜：人人都高兴满意。《金刚经》：“皆大欢喜；信受奉行。”受福讵不那：谓利用祭祀而使佛像受福，佛岂能不乐意挪动。受福，接受天地神明的降福。《易·困》：“利用祭祀，受福也。”《汉书·礼乐志》：“下民安乐，受福无疆。”讵（jù），岂，怎。那通“挪”。⑰法：此言佛法。《印光大师指归净土》：“净土法门，其大无外。全事即理，全修即性。行极平常，益极殊胜。”⑱剑阁：又名剑门关，是大、小剑山之间的一条栈道，长约三十余里。剑门关风景区在今四川广元市剑阁县城南15公里处，居于大剑山中断处，两旁断崖峭壁，直入云霄，峰峦倚天似剑；绝崖断离，两壁相对，其状似门，故称“剑门”，享有“剑门天下险”之誉。李白《蜀道难》：“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⑲何关第一雄：剑门关关楼南面正中悬挂“天下雄关”牌匾，北面关门石墙上一联云：“风月无边，北望秦川八百里；江山如画，万古天府第一关。”⑳玉门：玉门关，故址在今甘肃敦煌西北小方盘城。始置于汉武帝开通西域道路、设置河西四郡之时。相传西汉时西域和田玉经此关口进入中原，因此而得名。故又称玉关。卑：地势低下。与“高”相对。塞道：边塞要道。金陡笑河潼：潼关，又名金陡关，关中的东大门，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东汉建安元年（196）废函谷关置。位于陕西渭南市潼关县北，北临黄河，南踞山腰。《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春秋传》：“秦有潼关，蜀有剑阁，皆国之门户。”[21]承平：太平；持久太平。[22]天生桥：为剑阁一大景观。[23]柏森森：杜甫《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24]画眉：噪鹏属的一种鸟类。雄鸟极善鸣啭，声音十分洪亮，歌声高亢激昂，婉转多变。[25]武侯坡：当在剑阁。武侯祠：纪念诸葛亮的祠堂。此非成都武侯祠也。[26]羽扇纶巾：《太平御览》卷七〇二引晋·裴启《语林》：“诸葛武侯与宣王在渭滨将战，武侯乘素舆，葛巾，白羽扇，指挥三军。”后因以“羽扇纶巾”谓大将指挥若定潇洒从容。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词：“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像写斯：画像于此。写，画也。[27]明禋（yīn）：洁敬。指明洁诚敬的献享。《书·洛诰》：“伻来毖殷，乃命宁予以秬鬯二卣，曰明禋，拜手稽首休享。”蔡沉集传：“明，洁；禋，敬也，以事神之礼事公也。”两朝开济：指诸葛亮辅助刘备开创帝业，后又辅佐刘禅。开，开创。济，扶助。杜甫《蜀相》：“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28]两句谓诸葛亮神明若天心，早知三分天下已成定局（隆中对），然作为臣子犹尽力频争，六出祁山攻魏。清·赵翼《石刻诸葛忠武侯像赞》诗：“天心已定三分局，臣力犹勤六出师。”[29]姜维本事诗《苦衷》：“盲风晦雨凄其夜，如此成仁万古悲。扶汉苦衷谁识得，平生忠义只心知。”文公史笔：陈寿著《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裴松之作注极详细。此赞其二人也。少陵诗：杜甫咏叹诸葛亮的名篇有《蜀相》、《咏怀古迹》其五、《八阵图》、《阁夜》等。[30]七曲山：位于梓潼县城北，古称“尼陈山”。唐玄宗幸蜀时曾途经此山。九曲水：潼江从七曲山下环绕而过，蜿蜒屈曲。文昌帝君祠堂：即七曲山大庙。《咸丰梓潼县志》：“文昌灵应祠在七曲山顶，即梓潼庙，俗称大庙。”“神姓张，讳亚子。其先越西人，因报母仇徏居是山，自秦伐蜀后，世著灵异。宋、元历封辅元开化司禄宏仁帝君。”[31]帝乡：梓潼县，清属绵州，在今四川绵阳市东北。县城北吉阳铺（今梓潼县许州镇有吉阳里社区）七曲山大庙是文昌帝君的发祥地，故又称帝乡。[32]桂府：本指礼部试进士的场所，此指文昌帝君祠堂。按，文昌帝君，与梓潼神张亚子有关，是中国民间和道教尊奉的掌管士人功名禄位之神。飞翚：此指飞檐翘角。翚（huī），五彩山雉，锦鸡。亦泛指羽毛。《诗·小雅·斯干》：“如鸟斯革，如翚斯飞。”转愧科名附骥光：谓自己科举进士之名，其实是沾了文昌帝君的光。骥光，先贤之光。[33]两句谓自己父子两代皆中进士，在皇帝的殿廷之上条陈试策；全是仰仗文昌帝君阴骘文的一片吉光片羽之赐。按，源瀚之子曜南，光绪二十一年成进士，以四川即用知县去成都候差。充任粥厂厂长。[34]寤寐萦回：日夜牵念。寤寐（wù mèi），醒与睡。常用以指日夜。《诗·周南·关雎》：“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毛传：“寤，觉；寐，寝也。”萦回，回旋环绕。曲曲：萦纡貌。山高水长，谓影响深远。范仲淹《严先生祠堂记》：“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35]天回镇：位于今成都市北面，地处三环路与绕城路之间，是成都市金牛区下属的一个街道。明·曹学佺《蜀中名胜记》引《四川通志》：“城北三十里，有天回山。扬雄《蜀记》以杜宇从天而降，号曰天隳。及玄宗幸蜀返跸之后，土人呼曰‘天回’，今谓之天回镇也。”“天回”即“天隳”谐音所致。[36]暮春时节：阴历三月。赋南征：谓自己南游成都，赋诗言志。杜甫《南征》：“春岸桃花水，云帆枫树林。偷生长避地，适远更沾襟。老病南征日，君恩北望心。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陆游《感愤》：“今皇神武是周宣，谁赋南征北伐篇？”历尽长程与短程：总括平生曲折之经历，回望此番蜀中短暂之行旅。[37]关山：关隘和山川。鸟道：只有鸟才能飞越的路，比喻狭窄陡峻的山间小道。李白《蜀道难》：“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龟城：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三：“秦惠王二十七年，使张仪筑成都城，屡颓。忽有大龟浮于江，至东子城东南隅而毙。仪以问巫，巫曰：‘依龟筑之。’便就。故名‘龟化城。’”。[38]小孙依母应无恙：牵挂孙儿之语也。大府筹边早罢兵：曜南初至成都，奏派朱窝屯员，委管土司、土勇、赋讼等事。时甘孜番夷聚众滋事，曜南单骑安抚。此句当指斯事也。大府，官名。《周礼》谓天官所属有大府，为掌府藏会计之官长。此指其子曜南。筹边，筹划边境的事务。罢兵，停战。[39]源瀚行年六十九岁南游四川，登上剑阁鸟道，过天生桥，谒武侯祠，途经七曲山九曲水，来到成都天回镇，见到久别的爱子曜南，遂将一生之悲欢离合，化为诗中寥寥数语，其情自然不胜乃尔。不胜，不堪。无法承担；承受不了。纬堂雷宫保：雷正绾（1829—1897），字纬堂，四川中江人。同治元年，擢固原提督，留办陕西军务，既而率师进攻泾州、平凉、固原东、西山及金积堡逆回，俘获巨酋，旋克之。十年，加达春巴图鲁。莅提督任，整练防军，筹办善后事宜。光绪十年，奉召入京，旋统马步十一营，防扎奉天凤凰城（今辽宁丹东凤城市）、边门九连城（故址在今丹东市振安区九连城镇）各要辖。十二年，回固原任。复以慈禧万寿庆典，加少保，晋尚书衔。二十一年，循化撒回倡乱，以孤军失利，开缺回籍。计前后任固原提督二十余年，治军严肃，礼贤厚士，培植书院，有古儒将之风。绅民立去思碑感念。二十三年，卒於家，仍以前劳赐恤。[41]李白《蜀道难》：“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42]唐人陆畅有《蜀道易》诗。《新唐书·韦皋传》：“畅字达夫，皋雅所厚礼。始，天宝时李白为《蜀道难》以斥严武，畅更为《蜀道易》以美皋焉。”旧题宋尤袤《全唐诗话·陆畅》：“畅谒韦皋，作《蜀道易》诗云：‘蜀道易，易於履平地。’皋大喜。”[43]肩舆：即轿子。用两人抬的乘坐椅，很像四川现代的“滑竿”。[44]剑南：四川的代称。唐太宗贞观元年（627），废除州郡制，改益州为剑南道，治成都府。因位于剑门关以南，故名。开元年间置剑南节度使。[45]提陕：指雷正绾任陕西固原提督期间。西席：受业之师或幕友的尊称。古人席次尚右，右为宾师之位，居西而面东。清·梁章钜《称谓录》卷八：“汉明帝尊桓荣以师礼，上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故师曰西席。”[46]何期：犹言岂料。恶岁：荒年。龙蛇：指非常的人物。此句谓自己没想到能在饥荒之年受到雷提督的厚待。陈迹：犹遗迹。[47]濡毫：谓蘸笔书写。切不移：谓切中其事不再更改。河城：黄河与长城。泛指北方。奚俟：何待。锦里：即锦官城。古代成都的别称。卉：三十。疑为“卅”之误。[48]灵帏：即灵帐；灵堂。五原：指固原五原书院。晤对：会面交谈。[49]己丑：道光九年（1829），时宪历己丑年。雷正绾与王源瀚同庚。[50]阿阳：静宁的古称。汉置阿阳县，治在州城南。[51]浑似醉：元·张可久《金字经·乐闲》：“百年浑似醉，满怀都是春。高卧东山一片云。嗔，是非拂面尘，消磨尽，古今无限人。”[52]转侧：翻动身子；辗转反侧。[53]尔全：曜南之子，源瀚之孙，行四。静宁一中创始人。[54]龆齿：幼童新生的恒齿。《韩诗外传》卷一：“男八月生齿，八岁而龆齿。 ”龆（tiáo），一作“龀”。亦借指八岁。[55]解事：通晓事理。[56]白马关：即落凤坡，在今四川德阳市罗江县白马关镇，有庞统祠。庞士元：庞统（179—214年），字士元，号凤雏，荆州襄阳（治今湖北襄阳）人。东汉末年刘备帐下重要谋士，与诸葛亮同拜为军师中郎将。与刘备一同入川，于刘备与刘璋决裂之际，献上中下三条计策，刘备用其中计。进围雒县时，庞统率众攻城，不幸中流矢而亡，年仅三十六岁，追赐关内侯，谥靖侯。所葬之处遂名为落凤坡。[57]大才非百里：宋·陈亮《送徐子才赴富阳序》：“庞士元、蒋公琬不屑意於郡县，而谋国有称焉，当时以为非百里才，虽诸葛孔明之论亦如是。”另见前注。[58]俾：使。寿：即长寿。不世勋：非凡的功勋。不世，非一世所能有，罕有。[59]德操推龙凤：司马徽，字德操，号水镜先生，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人。东汉末年名士，精通经学，清雅有知人鉴。曾向刘备推荐诸葛亮、庞统。《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裴松之注引《襄阳记》：“刘备访世事于司马德操。德操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备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庞士元也。’”评词大概同：此谓司马德操对诸葛亮和庞统的评语基本相同，没有厚此薄彼。[60]胡为：何为，为什么。傅公悌：傅巽，字公悌。北地泥阳（今陕西耀县东南）人。傅介子之后。汉末三国时评论家。原为刘表之臣，后劝说刘琮降曹，为曹操所任用，封关内侯。曹丕即位后官至侍中。《三国志·魏书·刘表传》注引《傅子》曰：傅巽有知人鉴，在荆州，目庞统为半英雄，统遂附刘备，见待次于诸葛亮。[61]琅珰驿：又名上亭驿，在四川梓潼县北。相传安史乱中，玄宗奔蜀，于此闻铃声。[62]《重修梓潼县志》载：“上亭铺，县北四十里，唐明皇幸蜀，至此闻铃声，似言三郎郎当者，故名郎当驿。”又据《云栈纪程》、《蜀水经》、《碧鸡漫志》等书记载，天宝十五载（756），安禄山叛军攻破潼关进逼长安，唐玄宗怆惶率姬妃臣僚奔蜀，六月十四日抵马嵬驿，随侍之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等鼓动军士哗变，将宰相杨国忠斩首，又逼玄宗赐死杨贵妃。七月十七日，行至梓潼七曲山上亭驿，夜宿馆驿。当夜阴雨凄迷，极似马嵬驿，玄宗触景伤情，欷歔堕泪，辗转难眠。夜半风起，驿亭檐角铜铃，时作“郎当”之声，忽急忽缓，玄宗屏息静听，似闻玉环呼唤“三郎”。“三郎”乃爱妃在内宫对玄宗昵称。于是怅然而起，急问侍臣黄幡卓铃作何语？黄曰：“陛下特郎当，特郎当！俗称不整治世。”明皇怆然而笑，喃喃自语云：“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穷尽一时风流梦；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惹就几多相思情。”黄幡卓亦怅然叹道：“细雨霏微七曲旋，郎当有声哀玉环。爪牙厚重纲纪乱，前程飘渺路茫然”。玄宗亦采其铃声，作《雨淋铃曲》。今存光绪二十年（1894）《唐明皇幸蜀闻铃处》石碑一通，上亭驿馆已荡然无存。[63]宋·王灼《碧鸡漫志》卷五：《明皇杂录》及《杨妃外传》云：“帝幸蜀，初入斜谷，霖雨弥旬，栈道中闻铃声，帝方悼念贵妃，采其声为《雨淋铃》曲以寄恨。时梨园弟子惟张野狐一人善觱篥，因吹之，遂传于世。”南内：即兴庆宫，明皇所居也。唐朝初年，高祖、太宗居于太极宫，称为“西内”。高宗与武则天将政治中心移至大明宫，称为“东内”。开元初，玄宗改旧宅造兴庆宫，称为“南内”。制羽衣：《杨太真外传》载：霓裳羽衣曲者，是玄宗登三乡驿，望女儿山所作也。[64]剑关七里坡：剑门关外七里坡，在今剑门镇高峰村。此处与营盘嘴遥望相对，山势平缓，靠古蜀道，魏将钟会率十万大军攻蜀，在此屯兵与姜维对垒，后人称为“钟会故垒”。[65]天梯：比喻高险的山路。石栈：在山问凿石架木作成的通道。李白《蜀道难》诗：“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剑泉：剑阁县江口镇，为川北第一泉。[66]七十二峰：剑门七十二峰，延绵百余里，峭壁突兀，如刀削斧劈，海拔均在千米以上，诸峰排列，若锯齿状，固若金汤。清人有诗云：“大剑小剑如刀攒，七十二峰成剑关。”剑门实有山峰数百座，形成横锁巴蜀的天然屏障。[67]斗口关：未详。[68]尔牧来思：意为在此放牧者。尔，指放牧牛羊者。思，语助词。《小雅·无羊》：“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为咏牛羊蕃盛之作。笠蓑：斗笠与蓑衣。借指劳动人民。[69]朝天峡：亦称明月峡。原名漫天寨，天宝末唐明皇避乱奔蜀，蜀中百官于此接驾朝拜天子，故此峡更名。位于广元以北约六十里处的嘉陵江上，全长十余里。山势奇险，丰姿伟岸，石崖巍峨，江流湍奔。火焰山矗立于江西，朝天岭屹立于江东，两岸千仞绝壁，泛舟江中，仰视碧天一线，纵观奇峰入云，真是“峰与天关接，人在窟中行”。蜀地先民们“循嘉陵江，逾秦岭，达渭河流域，已是通达的道路”。[70]《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朝天关：位于广元市朝天区，地处蜀道要冲。《嘉庆保宁府志》：“朝天关在县北朝天岭上。”[71]鸥群狎：谓鸥鸟群飞，亲近于人。《列子·黄帝》：“海上之人有好沤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沤，同“鸥”。后以“狎鸥”指隐逸。[72]巑岏（cuán wán）：高锐貌；耸立貌。南朝宋鲍照《登庐山望石门》诗：“崭绝类虎牙，巑岏象熊耳。”南朝梁江淹《待罪江南思北归赋》：“究烟霞之缭绕，具林石之巑岏。”常我夹：谓峡谷逼仄处直欲夹住行舟。[73]千仞：形容极高或极深。古以八尺为仞。 [74]翳谁：依靠谁。翳（yì），原指用羽毛做的华盖。引申为凭借；倚仗。清·冯桂芬《与赵抚部书》：“喁喁赤子，翳谁是望？”青玉匣：形容石壁上开凿的洞孔，即朝天峡先秦栈道遗址。其开凿时间早，规模大，石孔多，保存完好，形制结构科学，最具古栈道的代表性，在国内首屈一指。据载，朝天峡栈道孔开凿于春秋末期，广为利用于战国中期。秦惠王灭蜀（前316年），司马错张仪率十万大军即由此峡进入西川。到战国末年，范雎相秦时，已是“栈道千里无所不通，使天下皆畏秦也”。朝天峡栈道能将秦蜀联通，使高山深谷、绝壁悬崖变为通途，乃是开天辟地的壮举。[75]篙师：撑船的熟手。驾栈法：构架栈道之法。[76]便便（pián pián）：腹部肥满貌。此喻洞内宽阔。[77]献贼寇西川：张献忠，陕西定边人，明末农民军首领，与李自成齐名。崇祯元年（1628），张献忠同李自成延安起事，到张攻陷四川成都建立大西政权，再到顺治三年（1646）兵败死于西充，以及后来其残部在川东、贵州一带盘桓，寇掠祸害。其军队杀人如麻，明史称有六十多万。铁蹄横扫四川前后四五十年，祸遍巴蜀，使物力丰饶的天府之国，变为百里人烟俱灭、莽林丛生、狼奔豕突之地。战乱使百姓弃田舍逃亡，在战祸最烈的十来年间，稼穑不生，颗粒无收，造成人相食，川人死于饥馑瘟疫者又倍于刀兵。对当时社会经济带来毁灭性破坏，造成历史的大倒退。据有关专家考证，平定乱局后，直至顺治十八年（1661），清代第一次户籍清理，四川省仅有八万人。而明末崇祯以前，蜀中人口是三百万以上。其后一百来年中，康乾时从湖广移民填四川，正缘此而来。《明史》：“盗贼之祸，历代恒有，至明末李自成、张献忠极矣。史册所载，未有若斯之酷者也。”西川，四川的古称。唐肃宗至德二载（757），将剑南节度使分为剑南东川节度使和剑南西川节度使，简称东川、西川。宋代又置西川路。故名。驻劄：驻扎。劄（zhá），同“扎”。[78]踵门：到门。门指洞门。[79]渠：它。指洞。足不跲。谓不会摔跤。跲（jiá），绊倒。[80]邻比洽：谓比邻而居，融洽相处。[81]白水：即今白水江。源出今四川松潘东北，屈曲东南流，经甘肃文县，至四川广元市西南入今嘉陵江。汉、魏、南北朝时期，白水羌、宕昌羌及邓至羌皆聚居于沿江附近一带。魏、晋以后，以今白龙江至今甘肃文县境与白水合流，故亦有白水之名。《汉书·地理志》：“羌道，羌水出塞外，南至阴平入白水，过郡三，行六百里。”《后汉书·隗嚣公孙述列传》：嚣复上言：“白水险阻，栈阁绝败。”[82]广元九十九峰：广元县西二十里之九陇山（今属天瞾山林场），山环九十九峰，排列如戟。此即“九峰排戟”，古利州八景之一。相传秦末乱世时，汉高祖为汉王驻军汉中，曾遣将于此插旗招兵，是为汉王寨。清代广元县令张赓谟诗云：“蜀山攒黛多崇峻，九十九峰插万仞。千年偶驻赤帝营，至今排戟作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