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屋满州城水满池，近郭村庄布如棋[69]。蒸蒸万灶炊烟上，小立坡头四顾时[70]。

注释：①即事：以当前事物为题材的诗。观诗旨，当是获知曜南蜀中纳妾之事，有感而发也。②一诺千金：许下的一个诺言有千金的价值。比喻说话算数。③即色即空空不色：《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谁非谁是是何非：明·刘兑《金童玉女娇红记》：“谁是谁非谁曲谁直，没梁桶儿一再休提！”④世途多口增无已：谓曜南娶如夫人，且生子。世途，实指仕宦之途。天畔游踪滞未归：谓曜南宦游蜀中，多年未回家。天畔，犹天边；天际。形容很远的地方。⑤惆怅：伤感；愁闷；失意。堂前燕子背人飞：借景言情，一语双关。刘禹锡《乌衣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刘长卿《馀干旅舍》：“孤城向水闭，独鸟背人飞。”⑥祭月：中秋之夕祭拜月神的风俗。⑦光韬彩匿：收敛光彩。谓阴云翳月。⑧无月之年蚌不胎：宋·陈师道《后山谈丛》：“中秋阴暗，天下如一。 中秋无月则兔不孕，蚌不胎，荞麦不实。兔望月而孕，蚌望月而胎，荞麦得月而秀。”有月于我何有哉：有没有月亮对我已经无所谓了。《击壤歌》：“帝力于我何有哉！”⑨“忆昔”四句：光绪二年（1876），源瀚赴兰州应本省秋闱乡试中举。此即回忆中秋之夜秉烛坐思，辗转反侧，仰视月皎天高，暗自祈祷蟾宫折桂、青云有路的忐忑心绪。棘闱：科举时代对考场、试院的称谓。银烛尽三条：银烛，白蜡烛。唐代考进士科，试日可延长至夜间，许烧烛三条，故唐人诗文中常言“三条烛”。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王禹玉》引《复斋漫录》：“《杜阳杂编》言：‘舒元舆举进士，既试，脂炬人皆自将。’以余考之，唐制如此耳。故《广记》云：‘唐制，举人试日，既暮，许烧烛三条……’而旧说亦言举人试日，已晚，试官权德舆於帘下戏云：‘三条烛尽，烧残举子之心。’而举子遂答曰：‘八韵赋成，惊破侍郎之胆。’”青云，比喻仕途荣升。一蹶：一次失足。喻经受一次挫折。李白《天马歌》：“腾昆仑，历西极，四足无一蹶。”⑩“旅馆”四句：光绪十二年（1886），源瀚于上年腊月赴京城，应春闱会试中进士，当年中秋前后出北邙山，雨入函谷，自华阴返归。兔瘠肥：喻月之圆缺。秦越：春秋时两个国家，一南一北相距甚远，不大往来。此喻自己身在逆旅，去家遥远。早休歇：早日回家休息。⑪“大江”四句：光绪十三年（1887），源瀚赴江西南昌府候差，奉命“查勘南昌刘家洲新建乌溪寨两处马厂清淤垦复征租”事宜，并于当年“仲冬解饷赴甘”；期间时常乘船奔波于大江中，虽未见中秋之作，然可推知此即咏当时事也。潜蛟舞水波：苏轼《前赤壁赋》：“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异鸟：稀有珍奇之鸟。号：啼鸣也。林樾（yuè）：林木；林间隙地。唐·皮日休《桃花坞》：“夤缘度南岭，尽日寄林樾。”咄咄：感慨声。表惊诧。⑫“宰官”四句：光绪十四年（1888）四五月间，年届花甲的老进士“初至南康”就知县事，至翌年冬卸职，在“宰官衙署”仅只度过一个中秋。幕客：即幕僚。琴堂：指县衙。《吕氏春秋·察贤》：“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李白《赠从孙义兴宰铭》：“退食无外事，琴堂向山开。”珠光：此指月光。唐太宗《赋帘》诗：“珠光摇素月，竹影乱清风。”贝阙：以紫贝为饰的宫阙。本指龙宫水府，此指县衙内外的水榭楼台。辜负良宵事迎谒：谓县衙多应酬之事，辜负了良宵月夜。迎谒，迎接谒见。⑬“对读”四句：光绪十五年（1889）秋，王县令因政声卓著，被选充为乡试同考官，赴省城南昌府协助主考官阅卷。此即描写当日情景。对读所：科举考试之办事机构，负责朱卷与墨卷校对事宜。关节不通风，场规严似钺：谓考场纪律严明，戒备森严，密不透风。关节，旧时指暗中说人情、行贿勾通官吏的事。钺，斧钺，威仪的象征。分得外帘帘懒揭：谓主考官派给自己的工作竟然是外帘监考而非内帘阅卷，我真是懒得揭开那个门帘走进去。外帘，旧时科举乡试、会试，在贡院内阅卷的官员叫内帘；在考场提调监试的官员叫外帘。⑭“在家”四句：谓自己一生在家度过五十八个中秋节，很少有欢乐团圆的日子，更多的只是挂着忧愁的苦心；今晚乌云遮月除它不计，不知曾有几回看见明月当头。阴翳：遮蔽。此篇《中秋无月》，堪称源瀚封笔前的绝唱。诗人透过“月”这一照鉴万古、关爱人间的特殊物象，回想一生之遭逢际遇，悲慨之情不能自已。当年赴省进京，汲汲乎功名；宦游江西，碌碌乎差遣；非有翰林供奉之荣耀，高官厚禄之显赫，无暇赏月观花，不遑举杯对影，良宵乐事实属寥寥。生平大多时光蹉跎于家，青年时读书励志，颇得其乐；老来闲居课孙养老，尚且安然。自壮年遭遇同治回乱，十载兵燹，饿殍载道，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同治十至十一年，战乱初平，源瀚行年四十余岁，妻子方氏及三个爱女遽尔而殁，悲夫惨哉，痛何以堪！人生当此境地，忽忽如狂，万念俱灰。光绪九年，行年五十五岁，母亲及续娶的妻子相继病故，其《除夕》诗云：“嗒然一枕全凭处，邈尔孤灯半灭时。理数茫茫不自解，夜深复去问谁知。”光绪十三年，行年五十九岁，在南昌官所作《梦亡女如》诗云：“呜呼！汝殁吾不知是何病根，葬不见用何棺木。”纵然连中三榜，父子登科，亦是聚少离多，奔波劳累，焉有阖家团圆、乐享天伦之逸兴耶？况今夕之老我，残年衰朽，鸡骨难支，一心只盼着爱子还家，却迟迟不见其踪影。纵然“瓜果盈盘酒满杯”，却只是风雨东来儿不来，“有月于我何有哉！”⑮大熟：亦作“大孰”。大丰收。《书·金縢》：“秋，大熟，未获，天大雷电以风。”⑯畇畇（yún）：垦辟貌。禹甸：本谓禹所垦辟之地。后因称中国之地。原隰（xí）：广平与低湿之地。亦泛指原野。《诗·小雅·信南山》：“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⑰腰镰：即镰刀。此指收割。因出入别在腰间，故称。唐·王昌龄《题灞池》：“腰镰欲何之，东园刈秋韭。”篝车：竹筐和手推车。谓肩挑车拉。⑱平畴：平坦的田野。⑲寻所入：问收成。⑳斜青笠：斜戴草帽。[21]通筹：犹合计。百石：一万余斤。石（dàn），古代计量名称。十斗曰石，百二十斤为石。给（jǐ）：口粮充裕。[22]饼饵：摊饼、糕燮、凉粉的总称。《急就篇》卷十：“饼饵麦饭甘豆羹。”颜师古注：“溲麫而蒸熟之则为饼，饼之言并也，相合并也；溲米而蒸之则为饵，饵之言而也，相黏而也。”。[23]望梅：即望梅止渴。急不可耐貌。[24]浪游人：游手好闲之徒。[25]妻孥（nú）：妻子和儿女。犹妻小。[26]盆中剪彩花：此当为曜南携蜀中如夫人归家，以蜀锦扎花也。乃翁有点看不惯。[27]彩花：彩绢制作的花。宋·高承《事物纪原·岁时风俗·綵花》：“《实録》曰：晋惠帝令宫人插五色通草花。晋《新野君传》：家以翦花为业，染绢为芙蓉，捻蜡为菱藕，翦梅若生。按此则是花朵起於汉，翦綵起於晋矣。《岁时记》则云：今新花，谢灵运所制，疑綵花也。唐中宗景龙中，立春日出翦綵花。又四年正月八日立春令侍臣迎春，内出綵花，人赐一枝。”[28]明锦：当指蜀锦。[29]1898年9月21日，慈禧发动戊戌政变，将光绪帝囚禁于瀛台，并下令逮捕康、梁，处斩谭嗣同等“六君子”，百日维新宣告失败。守旧派重新掌权，维新派改定的“科举新章”作废。《清史稿·德宗本纪二》：光绪二十四年正月：“庚寅，定经济特科及岁举法。命中外保荐堪与特科者。”五月：“丁巳，诏自下科始，乡、会、岁、科各试，向用四书文者，改试策论。……甲戌，诏改直省各属书院为兼习中西学校，以省书院为高等学，郡书院为中等学，州、县书院为小学。其地方义学、社学亦如之。……丁丑，命三品以上京堂及各省督抚、学政举堪与经济特科者。”“六月癸未朔，诏改定科举新章。”八月：“丁亥，皇太后复垂帘于便殿训政。诏以康有为结党营私，莠言乱政，褫其职，与其弟广仁皆逮下狱。有为走免。戊子，诏捕康有为与梁启超。庚寅，户部侍郎张廕桓、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靖、御史杨深秀暨杨锐、林旭、刘光第、谭嗣同并坐康有为党逮下狱。辛卯，上称疾，徵医天下。”九月：“辛亥朔，懿旨，一切政治关国计民生者，无论新旧，仍次第推行。建言诸臣章奏务裨时局，毋妄意揣摩。……戊辰，复武乡、会试及童试旧制，惟营用武进士及投标武举令习枪砲。”[30]“为变”两句：谓光绪帝变法维新，倡导西学，欲改变吾华守旧风气；我这个老进士却未谙西学，月迷津渡，徒生怅惘。[31]“天教”两句：借古风今，谓慈禧下令罢斥新法，废止科举新章，恢复旧制；人们都像武陵渔人重回桃花源旧蹊，心灵有了归宿。元祐罢新法：熙宁中，宋神宗任用王安石变法，推行新政。元丰八年（1085），神宗病逝，哲宗继位。哲宗元祐初，司马光执政，几尽罢新法。新旧党争前后凡五十余年，王安石曾两度退职，新政时行时废，臣民无所适从。陵渔还旧蹊：化用《桃花源记》武陵人故事。[32]老我：诗人自谓。科岁考：指科考和岁考。科考，明清科举，乡试前由学官举行的甄别性考试。生员达一定等第，方准送乡试。岁考，明代提学官和清代学政，每年对所属府州县生员、廪生举行的考试。分别优劣，酌定赏罚。凡府州县的生员、增生、廪生皆须应岁考。课孙：教孙儿学作文章。破承题：科举时代八股文中的“破题”和“承题”。“破题”用两句话点破题目要义；“承题”是承接破题的意义而阐明之。是八股文开头的最要紧的两股。[33]生今反古烖身及：生于今时却一心想复古，灾祸将会降临到身上。《中庸·自用章》：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反古，复古。明·张居正《答楚学道金省吾论学政书》：“生今反古，深用为戒。”烖（zāi），同灾。一意从周仰仲尼：一心一意遵从周公，敬仰孔子，崇尚儒学。细读全篇，参之前《与尔启诸孙》诗，可以窥见老进士对儒学笃信不移，对八股取士情有独钟。纵使祸及己身，至老不改初心。其思想无疑属守旧派。[35]李华卿：《民国静宁县志·官师志》：李灼，字蕴斋，秦安县举人，光绪十二年（至二十四年）任静宁州学学正。 当即此人。清史稿·卷一百一十六》：儒学府教授，正七品。训导，从八品。州学正，正八品。训导，县教谕，正八品。训导，俱各一人。教授、学正、教谕，掌训迪学校生徒，课艺业勤惰，评品行优劣，以听于学政。训导佐之。[36]识韩：李白《与韩荆州书》：“白闻天下谈士相聚而言曰：‘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何令人之景慕一至於此耶！”韩荆州，指韩朝宗，当时为荆州长史。后因以“识韩”为初次识面的敬辞。亦称“识荆”等。宋·洪适《与交代沉正言启》：“久驰慕蔺之诚，尚阻识韩之愿。”阿阳司铎：阿阳书院学正。司铎，谓掌管文教。相传古代宣布教化的人必摇木铎以聚众，故称。[37]芹宫：学官、学校的雅称。《诗·鲁颂·泮水》：“思乐泮水，薄采其芹。”朱熹集传：“泮水，泮宫之水也。诸侯之学，乡射之宫，谓之泮官。”[38]鄙语：俗语。 自谦之谓。[39]观察：清代对道员的尊称。府尊：对知府的敬称。迩：意为距离近，与“遐”反义。两句告诫友人，平凉府不同于静宁州，你会时常与道台、知府大人接触，一定要慎言时政，慎言文章。按，平凉府，府上设道：初为平庆泾固化道，同治末改为平庆泾固化盐法兵备道，治平凉县，道、府同治。[40]荆薪：柴草。陶潜《归园田居》诗之五：“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唐·韦应物《寄全椒山中道士》诗：“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桂枝：喻昂贵。[41]百卉俱腓：百花全都枯萎凋零了。据《县志》载，是年春夏大旱。《诗·小雅·四月》：“秋日凄凄，百卉具腓。”卉，花。百卉即百花。具，全部。 腓（féi ），枯萎。长天大漏：淫雨连绵，如天之漏。[42]月悭秋夜白：秋夜天阴雨湿，连月亮都不肯露出头来。悭（qiān ），小气，吝啬。 日忆夏初红：谓春夏大旱，赤日炎炎。[43]布被多年冷：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布衾多年冷似铁。”宵：夜。[44]瀌瀌（biāo biāo ）：雨或雪盛大貌。晛（xiàn）：日气；日光。《诗·小雅·角弓》：“雨雪瀌瀌，见晛曰消。”[45]嗷嗷：哀鸣声；哀号声。《诗·小雅·鸿雁》：“鸿雁于飞，哀鸣嗸嗸。”陆德明释文：“嗸，本又作嗷。”高亨注：“嗸，同嗷。嗷嗷，雁哀鸣声。”[46]高士难为樵子卧：高雅之士不能像樵夫那样睡懒觉。高士，志趣、品行高尚的人；超脱世俗的人，诗人自谓。樵子，樵夫。可人今爱赵衰来：此当指姓赵的连襟登门相访。可人，可爱的人，称心如意的人。赵衰，即赵成子。赵国君主的祖先。是辅佐晋文公称霸的五贤士之一。晋献公二十二年（前655年），重耳由于骊姬之乱逃亡到翟，赵衰做随从。翟人讨伐廧咎如，得到两个女子。翟君把年少的女子给重耳为妻，年长的女子给赵衰为妻，后来生了赵盾。[47]曝背（pù bèi ）：以背向日取暖。唐·刘长卿《初到碧涧招明契上人》诗：“渐老知身累，初寒曝背眠。”唐·李颀《野老曝背》诗：“百岁老翁不种田，惟知曝背乐残年。”厦拟欢颜逊此开：谓可人到门，主人敞开厅堂，笑脸相迎。拟，打算。逊，谦让。[48]横浦池：即横浦关。《史记索隐》引《南康记》曰：“南野县大庾岭三十里至横浦，有秦时关，其下谓为‘塞上’”。岭头时发向南梅：大庾岭在今江西大庾，岭上多生梅花，又名梅岭。初冬之岭梅，时见向阳枝花发也。[49]文屏三娘娘：文屏山，原名翠屏山，在静宁州南三里，上有圣母宫，祀三霄娘娘。三霄娘娘为云霄、琼霄、碧霄的合称，为感应随世仙姑正神。是道教神话传说中的三位仙女，她们的义兄是财神爷赵公明。法宝为混元金斗，凡是神、仙、人、圣、诸侯、天子等，不论贵贱贫愚与否，降生都要从金斗转动。从前信士求儿女，都要拜三霄娘娘。故又称送子娘娘或送子奶奶。赵元帅：赵公明，又称赵玄坛，赵公元帅。“玄坛”是指道教的斋坛，也有护法之意，为道教四大元帅之一。同时为阴间雷部将帅和五方瘟神之一。又相传为正财神，司掌世间财源。晋·陶潜《搜神后记》载：“赵玄坛，秦代人，得道于终南山”。《封神演义》中姜子牙封其为“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简称“玄坛真君”。[50]屏山：即文屏山。山旧名翠屏，前建文昌阁，改名文屏。司痘眼光与子孙：清·刘曰萃《题文屏山碧霞殿壁》诗自注：“圣母座东为眼光元君。座西为子孙元君。”可知座中为司痘元君，亦即“天花娘娘”。[51]一言堪蔽：用一句话来概括。《论语·为政》：“《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蔽，遮蔽，引申为概括。至哉神：犹大神。唐·褚亮《祭神州乐章·肃和》：“大哉坤仪，至哉神县，包含日域，牢笼月竁。”[52]山右：山的西侧。特指山西省。因居太行山之右，故称。伊：表示第三人称，相当于“他”、“彼”。清德堂：堂号，旧时富户商贾人家的称号。清德，指高洁的品德。《后汉书·列女传·皇甫规妻》：“妾之先人，清德奕世。”[53]古人清德畏人知：古人品性高洁却隐而不露，如空谷幽兰，只恐人知而亵玩焉。宋·郑伯熊《清畏轩》：“所以古君子，清德畏人知。”欲润吾身果孰资：谓求题堂号者梁某送给自己润笔费，果真是清德之家的钱财吗？古语云：义能为我利，德足润吾身。[54]常师：固定的老师。《书·咸有一德》：“德无常师，主善为师。”[55]子弟：谓诸孙。竞声华：谓好逸恶劳，追逐虚荣。声华，美好的名声；声誉。念：心念；意识；价值观。[56]耦耕：二人并耕。后亦泛指农事或务农。《论语·微子》：“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伴读：谓陪伴官宦人家子女就塾读书。[57]“旧事”两句：谓诸孙家口既多，倘难共处一宅，均分田产各过各的也是好的。[58]司马训：北宋名臣鸿儒司马光为其家人制定的家训《司马氏居家杂仪》。[59]扶筇安步：手扶竹杖，缓步徐行。[60]慈云：比喻神佛之慈心广大，犹如大云覆盖世界众生。荫：荫庇；保佑。衰翁：诗人自谓。[61]参差：高低不齐貌。孤：孤单。[62]何堪远别经三载：谓曜南宦游蜀中，三载方归。触蛮：蜗角之国。借指西南少数民族。《庄子·则阳》：“有国於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於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后因以“触蛮”称因争细微私利而兴师动众。[63]畜药私伤老病侵：谓自己喜爱膏药伤了身体，老病相侵，或恐不久于人世。畜，通“慉”。喜欢，喜爱。药，或指鸦片。孙真祠毁棘榛深：谓自己孙子成行心愿成真，然圣母祠却遭损毁，荆棘丛生。[64]偿：还也。南行：江西之行。预许心：向圣母许下的愿心。[65]杨泗将军：杨从义（1089—1167），字子和，天兴（今陕西凤翔）人，南宋抗金名将。靖康中应募，从吴玠立功，授金州总管知洋州事，兴利除弊，振作士类。绍兴间，宣抚使岳飞建议敕封凤凰山昭烈公为水神，实为宿将据守，以备攻讨。迄至绍熙元年，庙貌倾圮，往返观瞻，神色愀然，乃命金州汉阴县主管劝农田公事何躗重修，并令具碑文以纪其事。清代中期渐成为民间道教水神。社稷侪：匡扶社稷之臣。侪（chái ），等辈也。[66]妥神：安妥神灵。神赛：迎神赛会。望气：风水学术语。此指祀神灵、看社戏、观风景。非徒：不但。 日夕：傍晚。陶渊明《饮酒·其五》：“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67]杂沓：纷杂繁多貌；往来不绝貌。[68]娇儿：受宠爱的小男孩。此指孙儿。[69]“屋满”两句：文屏俯瞰之景象也。近郭：犹近郊。郭，城外围着城的墙。指外城。[70]蒸蒸：烟气上升貌。

己亥 光绪二十五年（1899），时年7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