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外长不甘寂寞 女看护一见倾心

郭外长不甘寂寞 女看护一见倾心

在国民党的外交人才中,郭泰祺与顾维钧齐名,是一位成名较早、资格很老的外交官员。

郭泰祺,字复初。1890年生于湖北省崇阳县。幼年在武昌读书,1904年考取留美公费生,就读于宾夕法尼亚大学,专攻政治学。1911年获博士学位。回国后先后担任北京政府副总统黎元洪的英文秘书,外交部参事,开始踏上外交舞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郭泰祺作为中华民国代表团的专门委员,出席了巴黎和会,周旋于欧美各国外交官员中,崭露头角。1917年南下广州,参加护法战争,先任广东大元帅府参事,后任外交部次长。1929年出任中国驻意大利公使。1932年担任国民党外交委员会委员,并被选派为中国首席代表,在上海与日’本代表议订(淞沪停战协定》。同年9月出任驻英国公使,1935年改任驻英国大使。郭泰祺的外交生涯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抗日战争期间,汪精卫投靠日本,为了拼凑伪政权,汪积极拉拢中间力量。蒋介石颇感头疼。最使蒋介石头疼的是各驻外使节,而在驻外使节中,蒋介石最不放心的就数郭泰祺了。因为在国民党内,郭泰祺与汪精卫的关系最深,虽然汪精卫投靠日本以后,竭力拉拢过郭,遭到了郭的拒绝,但是蒋介石觉得将郭泰祺继续放任在外,终究是一张可虑的牌,于是决定将郭泰祺内调回国,委任他为国民政府外交部长。

1941年,郭泰祺当上了外交部长,官升一级,他全当是蒋介石对自己拒绝汪精卫拉拢的嘉奖,每每得意忘形。上任伊始,他嫌外交部长的官邸太寒酸,有失堂堂大国外长的身份,大笔一挥,一下子拿出30万,购置了一处新官邸。外交部长的生活热闹而单调,整日是交际应酬,迎来送往,前呼后拥,看起来很威风。可一到夜深人静,人去楼空之时,便感寂寞难耐。他急欲为他的新官邸物色一位新主人,恰逢此时,他生病住进了医院。

医院位于重庆市城郊区交界的地方,环境优美,医疗条件及医疗水平均为当时重庆第一流的。虽然国难当头,可是在远离前线的重庆山城,仍能找到一个令人留连的世外桃源。堂堂的国府外交部长住进了医院,医院上下闹腾起采,院长亲自跑前跑后,张罗,指派最好的医生;腾出最好的病房。院长是个精明人,不仅精于医道,更懂得对郭泰祺这样的达官贵人来说,药物治疗远不如精神治疗有效,他特别选派了本院一名特别漂亮的女看护,专门侍候郭外长。

女看护听说叫她专门侍候国府的外交部长,心情颇为激动,她丝毫不敢怠慢,每日亲侍汤药,问寒嘘暖。整日衣不解带,不离郭外长左右。

郭泰祺本来就没有多大毛病,住进医院后,见有如此年轻貌美的女看护陪伴左右,病早就好了大半。他原想住几日,待病稍见好转就出院回官邸调养,谁知越住越不想出院,越住益觉精神十分愉快。郭泰祺当年虽然已是五十出头的年龄,但风流不让少年,与女孩子戏谑调笑是他的拿手好戏。加上他满肚子的异国见闻,几番花言巧语,竟使涉世不久的女看护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女看护当年二十刚出头,亭亭玉立,媚妩动人。她外表天真浪漫,内里却颇有心计,在医院里,打她主意的人不少,对男人的心思她有一种天生的识别能力。虽然她不懂什么外交辞令,但对郭外长花言巧语背后的心思早就揣摩得一清二楚。她想,象她这样的条件,不愁找不到翁婿,可是,象郭泰祺这样的显赫人物,今生今世难遇第二个。虽然郭泰祺比她大近30岁,但是爱情是不受年龄限制的。她一想到有朝一日当上外交部长的夫人。出入官场周游世界,风光一世的生活,内心不禁怦然而动。她决心委身于郭外长,将他紧紧抓住不放。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郭外长与女看护很快打得火热。郭外长住的单间病房,一般人不得进入,唯有女看护可以直进直出。两个情人利用病房这个方便场所,几乎整日厮守在一起,±个是情场老手,一个是有心投靠,谈到情热处,难免有些亲热举动。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外交部长与女看护在医院调情的消息;不知怎么被外界知道了,新闻界闻知,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医院来。郭泰祺怕新闻界大做文章,匆匆忙忙溜出了医院。出院前;他与女看护山盟海誓,至少在口头上达成了白头偕老的君子协定。

出院后,郭外长与女看护频频约会,花前月下处处留下他们的足迹。本来私下约会谈情说爱是很平常的事,在当时社会,外交部长找一个医院女看护调调情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有一次郭外长与女看护野外约会偏偏遇上了一位少见多怪的人,闹得满城风雨。

事情据说是这样的:有一天夜里,重庆的天气少有的好,月明星高。月色给山城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寒森森的。山城实行灯火管制,整个山城死一般沉寂。这天晚上,郭泰祺的兴致很高。他早早约了那位漂亮的女看护外出幽会。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远离市中心的黄角桠。黄角桠是重庆市的一处人迹罕至的风景区。这地方远离马路,树深林密,环境极为幽静,是情人聚会的理想场所。此时繁星在天,月光如洗,四顾无人,万籁俱寂,真可谓天赐的良辰美景。郭外长挽着女看护来到一棵树下,他早已春心萌动,迫不及待地把心爱的美人儿拥入自己怀中,肆无忌惮地在那女看护的粉脸上、玉颈上狂乱地吻起来。平日里那种大人先生的斯文和外交官的绅士风度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阵狂吻之后,雄心勃勃的郭外长似不解恨,又用他那喘着粗气的大嘴,紧紧地贴在女看护丰润的双唇上,作一个热烈的长吻,直吻得女看护气都喘不过来。此时此刻,他们陶醉在甜蜜的爱河里,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正在他们难分难解之际,一个白发老头仿佛从天而降似的突然出现在黄角桠。世间的巧合之事很多,谁也无法预料。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突然出现的白发老头不是等闲之辈,他是国民党的元勋,国民政府考试院院长戴季陶。

戴季陶与蒋介石是拜把兄弟,曾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中山大学校长。他信奉佛教,反对男女之间的亲昵之举。考试院院长虽然官职显要,却是个闲职。平日忙一阵、闲一阵,忙时少而闲时多。国民政府偏安重庆以后,国难当头,战事频仍,考试院长成了名副其实的闲职了。不知是戴院长闲来无事,还是人老了睡不着觉的缘故,这一天晚上,这个老夫子也到黄角桠来了。他悠哉游哉地踱着方步,散步于林间。猛然间,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团黑影,不觉心中一惊,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对恋人抱在一起。戴老夫子不看便罢,一看两人旁若无人、忸怩作态的样子,顿时来了气。一路来时的好兴致被冲得无踪无影,他气哼哼地又不好发作,只能自认霉气。正当他掉头要往回走时,那对恋人中的男子抬起头来,戴老夫子见了马上一愣,心里叫道,此人好面熟!他顾不得什么院长的体面,借着月光透过树林仔细窥视。待他仔细辩认清楚那男子是郭泰祺时,气着差点骂出声来:“好哇,原来是你郭复初这个风流胚子,堂堂的国府外交部长竟敢在野外与人作合,简直有失体统,有辱党国。”戴季陶急忙转身回头,气呼呼地跑回去向蒋介石报告。对戴季陶的“多管闲事”,据说当时有人大加揶揄,说他跑去向蒋介石汇报时,跌跌撞撞,上气不接下气,如同体力不支的运动员在马拉松赛跑中一样。

蒋介石一向标榜自己是“新生活运动”的倡导者和带头人,但他又处处坚持封建的旧礼教。对接吻一类的西方洋玩艺儿也看不惯。据说,戴季陶向他报告了郭泰祺在野外与女人有“猥亵行为”一事后,蒋介石立即下了一道手谕,免去了郭泰祺的外交部长一职。于是,郭泰祺一吻丢官的风流轶事,风传一时。

当然,郭泰祺被蒋介石免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不会仅是这一个原因。他被免去外长职务的另一个原因,也是主要的原因,是他当了外交部长后,忘乎所以,外交上的很多事情,他不等蒋介石核准就径自去处理了,尤其是他当了外交部长以后,很少向那位一向对外交事务怀有浓厚兴趣的宋美龄请安求教,以至于得罪了这位总统夫人,更得罪了蒋介石。郭泰祺与女看护的桃色事件,不过是促使他早日被免职的一个契机。

据《大公报》载,当郭泰祺的那位漂亮女看护在重庆某医院分娩的时候,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正在开会。会上有人公开指责郭泰祺的桃色事件,郭泰祺当时一言未发,脸涨的通红。下不了台,最后终被解职。《大公报》还把郭泰祺的桃色案同孔祥熙用飞机运狗一事联系起来,作为国民党腐败的例证,写进社会评论中。

郭泰祺被免去外交部长以后,为了安慰他,蒋介石又给了他一个最高国防会议外交委员会主席的空名。抗日战争胜利以后,他才再度复出,出任联合国安全理事会首任中国代表。1952年2月29日,郭泰祺在美国病逝,终年6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