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　古①

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

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②。

①怀古，此咏赵飞燕姊妹事。飞燕本长安宫人，属阳阿主家，入宫为婕妤，为成帝所宠幸，立为皇后，与妹赵昭仪，皆妖媚善歌舞，然皆无子。为了固宠，宫中妃嫔宫女生子皆以阴谋杀害。绥和二年（前7）成帝暴死，民间归罪赵昭仪，昭仪自杀。哀帝立，飞燕姊妹杀皇帝后嗣罪被揭发。哀帝为太子曾得飞燕之助，故哀帝不竟其罪。六年后哀帝又死，平帝立，王莽复论赵氏罪，飞燕自杀。见《汉书·外戚传》。

②昭阳，汉宫殿名，成帝时赵飞燕居于此。

★萧观音，辽钦哀皇后弟枢密使萧蕙之女，姿容冠绝，工诗能书，尤善音乐。辽道宗清宁元年（1055）册为皇后，时年方十六。二年八月，道宗猎秋山，后率嫔妃从行在所，至伏虎林，命后作诗。后应声曰：“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那教猛虎不投降！”道宗大喜，出示群臣曰：“皇后可谓女中才子。”清宁四年（1058）生太子耶律睿。辽俗君臣好猎，故有四时捺钵。道宗尤长弓马，往往国服先驱。所乘马号飞电，瞬息百里，常驰入深林邃谷，扈从群臣追从不及。萧后患之，上疏谏猎秋山。道宗表面嘉纳，而心颇厌远。咸雍之末，希得幸御。后因作《回心院》词十首，被之管弦，以寓望幸之意，命伶官赵惟一演奏。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与后家争权，常欲伺机害后。宫婢单登与耶律乙辛有私，单登亦善筝及琵琶，每与惟一争能，怨后不知己。后乃召登与惟一对弹四旦二十八调，登皆不如，因益疾害。耶律乙辛命人作《十香》淫秽词，嘱单登绐后书写。后果为之手书，并于纸尾书自作《怀古》诗即“宫中只数”云云。乙辛得书，命登及教坊朱顶鹤陈首，以《十香》词与《怀古》诗为证，诬后与惟一有奸。乙辛诡称“宫中只数赵家妆”、“惟有知情一片月”包“赵惟一”三字。道宗大怒，族诛赵惟一，敕后自尽。后无以自明，乞面可汗一面，不许，乃作《绝命词》，望帝所而拜，以白练自经。年仅三十六岁，时道宗太康元年（1075）。乙辛复诬谄太子耶律睿，道宗废太子为庶人，幽禁上京，旋亦为乙辛所害。二十五年之后，道宗去世，太孙亦即太子睿之子耶律延禧即位，是为天祚帝，尊后为宣懿皇后，合葬庆陵。时耶律乙辛已死，天祚发冢戮其尸。王鼎《焚椒录》述萧后事甚详，并为辨冤。王鼎，字虚中，涿州人，辽道宗清宁五年（1059）进士，仕至观书殿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