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土路

4.土路

沿着槐树夹道的土路，迎面开来一辆解放牌运输车，司机是一个潇洒的姑娘，她头发剪得短短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绸巾。

苏社坐在姑娘身旁，他穿着摘去帽徽领章的军装，右臂失去，衣袖空荡荡地下垂着。他的前胸上佩戴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军功章。

车厢里是一群被网罩住的绵羊。

苏社周期性地用舌头舔嘴唇。

女司机偷眼看他。

他用左手摸出一支烟，插烟入嘴；用左手掏出火柴；用膝盖夹住火柴盒，抽火柴划火。车晃，火灭，他舔嘴唇。

女司机减缓车速。

苏社点烟成功。

女司机按喇叭。

前方路上出现两个骑自行车的女人。她们弯着腰拼命踏车，好像在比赛。

司机按着喇叭超越自行车。

小媞和留嫚弯腰踏车的背影。留嫚用右手扶车把，发育不全的左胳膊像条干丝瓜悬在膀子上的特写镜头。

苏社张嘴欲喊叫，卡车一闪而过。苏社从车窗里探出头后望。

车上羊声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