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象征的运用上，变形与夸张至关重要。人是复杂动物，不仅有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化，也有刻板、呆滞、麻木单调乏味的表情，都是内心的写照，体现内在的复杂多变。千百年来，艺术家始终想表现这些丰富的情绪，从而揭开人的内心世界，这其中以毕加索与培根最为典型。毕加索把人的前后左右侧面综合描绘在一幅肖像画中，虽然显得怪异，却表现出了人的立体相貌，全方位表现人的情绪；培根则直接表现人的歪曲嘴脸，面目丑陋，但让人感觉内心真实，其实人的内心何尝不是丑恶呢；还有东方的朱耷，他画的动物总是翻着白眼，似在冷眼看世界。艺术作品常运用夸张的手法来表现主人翁的张力，特别是社会主义国家苏联时期的美术，把英雄塑造成万能形象，让敌人的丑恶嘴脸一览无余。

人的长相会随心态而变，人修行好、境界高，长相会变得慈祥和蔼；老是想着算计别人的人，面相也会奸诈狡猾；风流成性的人，样子会妖里妖气。为什么毕加索、培根的画更能打动人心，就是把人内心深处的丑陋面目描绘了出来，从而深得人心。(www.daowen.com)

2005年，转基因食品在社会上引发争论，于是我创作了一幅《嬗变》。嬗变一词有蜕变，更替之意，原指一种元素通过核反应转化为另一种元素，或者一种核素转变为另一种核素，而我创作的意思是警惕转基因改变动植物的基因，也会改变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基因。在《嬗变》中，我以一只公鸡为原型。一是公鸡会打鸣，二是它比母鸡更有力量，更具有夸张的特征。我描绘了它一条腿站在编织袋子上，努力奋争的样子，让人不安。它伸出细长的脖子，仰望天空，脖子上的羽毛被拔光，突出了它的力量。它张开两片铁三角的嘴，像报晓，更像呐喊。公鸡身旁是一堆破壳鸡蛋，孵出的小鸡既像鸡又不像鸡，有种视觉混乱感。甚至有个鸡蛋带着翅膀飞到半空。蛋里的小孩露出忧郁的眼神，有种荒诞而哀伤的感觉。编织袋子作为装转基因饲料的表征，隐喻转基因培养出了“鸡非鸡、人非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