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贊成非法機關選出之總統致馮国璋電

民國七年九月十二日（1918年9月12日）

北京馮代總統鈞鑒：

麻電奉悉。我公濟變苦衷，薦賢雅量，兩俱傾服。惟思共和成立已經七年，一人之威福久亡，社會之觀聽悉變，不崇法制，國本何所托乎！固知徒法不行，人治亦重。但人治當優游於法治之内，不當拋法治於人治以外，尤不當於同一法制之中，某事於我有利而奉之，某事於我無利而即背之。七年之間，變亂迭起，何莫非是。共和非共和、有約法無約法之政象，有以釀之。

即如北京此次大選，原本於大總統選舉法，而其選舉機關必使與約法不能相容。夫奉法與自便，何所適從，兩言决耳。今圖自便之實，而仍不舍依法之名，是非從心，法律在口，此而可以立國，古今寧有治道之可言！

煊等深爲此懼，輒於根本大法有所主張，國本所關，自信不爲意氣。公之代職，原本於法，今於受代之際，遽以法外之言來相勸勉，其心誠苦，其命恕未能遵。公電謂全國人民皆厭亂望治，誠然誠然。然煊等慟國權之失，傷民困之增，想望和平，不敢獨後。但以非法國會强行大選，使解决時局之道益行困難，是否合於厭亂望治者之心理，或爲應付厭亂望治者之適當方法，請還訴之人民。煊等軍府備[3]員對於北京大選早有布告，謂所重在法，於人無可容心。

東海宿望高年，人所共曉，惟爲非法機關所自出，致煊等不敢贊一辭。年來北京政治混亂，法紀蕩然。我公代職原屬依法，所願以依法始，以依法終。肺腑之言，敢希垂鑒。

岑春煊、伍廷芳、唐繼堯、陸榮廷、林葆懌、劉顯世、譚浩明、莫榮新、譚延闓、熊克武。文。

《岑總裁復馮代總統電》，《軍政府公報·公電》修字第5號，1918年9月14日，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87年，總第6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