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商議劃界停戰致徐世昌電

民國七年十二月二日（1918年12月2日）

北京徐菊人先生鑒：

接錢君幹臣宥電，斤斤致辨於軍與匪之分别。夫淫殺擄掠謂之匪，試問陳、李俱在，若必指定某某人爲匪，則此間人不難臚列陳、李罪狀，以相詰責。因内争之影響，土匪乘機竊發，煊等亦所痛心，然不能牽連混合，遂爲一網打盡之計。

兹以事實而論，錢電謂許、張所部入關，係本年九月間陳樹藩所請，事在停戰令以前，然何以下令停戰後，不即停止進兵，而仍兼程開往。井道之死，錢電謂爲郭堅使李良材刺殺。李良材詐降誘殺井勿幕，割首獻陳樹藩，確鑿可證，謂果郭堅所殺，何以反獻首於陳？

錢電謂閩中於十一月二十、二十一、二十二等日，連江、莆田均有戰事。查此間於十一月二十二日下令停戰，在未奉令以前，前敵發生戰事，容或有之。至於永泰之失而復得，明明北軍先襲粤軍所致。現據陳炯明儉電報告，永泰方面本月十四日，北軍有公文來商停戰，忽於十五日拂曉分路來攻，内有奉軍一部。鏖戰至一晝夜，現粤軍已退守嵩口，此又何謂者？

錢電謂王旅赴閩，係隸於薩督辦，以備清鄉之用。閩中軍隊甚多，用以清鄉綽有餘裕，更加勁旅，顯見增兵。鄂西方面，川軍日退，而近據柏文蔚漾電，王督軍又向成鶴峰進兵，且聞有限四星期收復恩施之説。至於寧羌、沔縣之事，係在十一月二十四日以前，彼時尚未停戰，何能引爲口實？

且據熊督軍來電，自奉勦匪與停戰，事難分明，若勦匪無已時，亦即停戰無期日，徒恃往復答辯，遷延時日，恐愈陷大局於糾紛。兹爲避免争執促進和平起見，特以三事相商：（一）宜劃定停戰區域，就現在駐扎地點爲其界綫，不妨邀請就地領事或教育會爲之證明。（二）宜擔任區域内之治安，各勦各匪，各衞其民，毋相侵犯。（三）宜禁止擅越界綫，如甲軍隊越入乙軍隊區域時，即認爲有意開釁。對於需要方面，由雙方公推威信素著之大員，前往監視，劃定駐兵區域，以免紛糾。

以上各節，關係和議之成否，亦即關係大局之安危，執事素以悲憫爲懷，即希迅飭北方各軍迅爲辦理，佇候見復。

岑春煊、伍廷芳、陸榮廷、唐繼堯、孫文、唐紹儀、林葆懌。冬。

《七總裁致徐世昌商劃界停戰電》，上海《民國日報》1919年1月9日，第3版，第1欄，《民國日報》（19），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年影印，第8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