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靖床头

黎靖床头

床头亮着一盏台灯,鹅黄般柔和的灯光流泻下来,使狭小的洞房显得更加温馨可人。钟子威半卧半坐在床头,他的后背垫着厚厚的被子。黎靖趴在他的胸前,他们身上盖着崭新的缎面花被。

黎靖依然沉浸在幸福之中,她的眼前幻化出美好的未来——

美丽的宝岛台湾,风景如画的日月潭边,黎靖挎着已经晋升为海军少将的钟子威,沿着日月潭边花团锦簇的小路,依依漫步,情意缠绵。他们喃喃地倾诉着,深情地凝望着,热烈地拥吻着……日月潭碧水如镜,倒映着阿里山嵯峨的英姿……

黎靖把脸偎依在钟子威的胸前,充满感激和柔情地说:“子威,你今天能帮我这个忙,无异于救了我一命,也救了我全家。我和我们全家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钟子威颇为内疚地:“黎靖,我这哪里是救你啊?将来你的父母一旦知道了事实真相,他们不恨死我才怪呢!”

黎靖:“子威,你千万别这么想,也不必为这件事情在心理上有什么负担。眼下,我爸我妈只要心里踏实了,我就放心了。至于将来是怎么回事,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不必过多去想。”

钟子威:“黎靖,你知道吧,你是一个非常可爱、也非常值得爱的姑娘,可我……”

黎靖打断钟子威的话,抬头看着钟子威:“我现在不是姑娘了,现在是女人……”

钟子威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听了你这话,我有一种负罪感。”

黎靖:“子威,你太敏感了,我丝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很骄傲。”

钟子威:“为什么?”

黎靖:“因为我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女人了!”

钟子威不解:“难道姑娘不值得你骄傲?”

黎靖:“你不懂,那不一样。”

钟子威:“也许是我不懂。可我知道,你把一个姑娘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我却不能给你相应的一对一的承诺,这种不公平的交换难道值得你骄傲?”

黎靖:“谁说是不公平的交换?谁说你没有给我相应的承诺?在我爸妈眼里,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合情合理的,都是公平的。这就够了。”

钟子威情不自禁地把黎靖往怀里搂了搂,说:“你这么说,我心里更觉得对不起你了……”

黎靖:“子威,我问你一句话,你别生气。”

钟子威:“问吧。”

黎靖:“你心里真正觉得对不起的人,是她吧?”

钟子威:“谁?”

黎靖:“明知故问!”

钟子威:“你是说桐雪?”

黎靖在钟子威胸前点点头。

钟子威:“傻丫头!我怎么会那么想?”

黎靖:“你和我在一起,难道不觉得对不起桐姐?”

钟子威摇摇头。

黎靖抬起头,面对着钟子威:“为什么?”

钟子威:“我又没伤害她。”

黎靖:“可你也没有伤害我呀?”

钟子威:“我觉得伤害你了……”

黎靖:“没有……”

钟子威:“伤害了……”

黎靖把头往钟子威的怀里拱了拱:“就没有……”

钟子威:“就伤害了……”

黎靖:“那你就再伤害我一次!”说着伸手关闭了台灯,一头钻进被窝……

午夜时分,睡在床外侧的钟子威醒了。他看了看睡在身旁的黎靖——她睡得很熟,很香,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胸前。钟子威试图轻轻地把黎靖的手拿开,黎靖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钟子威不敢动弹,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黎靖。

半晌,黎靖没再有动静。钟子威再次搬动黎靖的胳膊,黎靖终于松了手,翻了个身,背朝钟子威。

钟子威轻轻地下了床。

黎靖的眼睛特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钟子威看看“熟睡”的黎靖,然后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那块面团,走到黎靖的衣架旁,从她的军裤上取下钥匙,将其中的两把钥匙在面团上“盖戳”。

黎靖不动声色,但她的眼睛在“思索”。

钟子威把钥匙放回原处,重新回到床上,钻进被窝。

黎靖闭上了眼睛……

清晨,钟子威起身,来到洞房门口,轻声喊道:“妈,给我开门。”

黎母打开门。朝床上正在熟睡的黎靖看了一眼,对钟子威神秘地微笑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钟子威走出洞房,关上门,轻声对黎母说:“妈,睡得很好。”

黎母看着钟子威,满意地笑了。

钟子威来到黎家小院里,对黎母说:“妈,让靖靖多睡会儿,我出去跑一圈,锻炼锻炼。”

黎母点头答应:“去吧,别忘了回来吃早饭。”

“忘不了。”钟子威说着出了黎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