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商水道中①

商水西门语，东风动柳枝②。

年华入危涕，世事本前期。

草草檀公策，茫茫杜老诗③。

山川马前阔，不敢计归时。

①商水，今河南商水县。靖康元年（1126）春，金人南下，陈与义自陈留南奔，经商水，此离商水时作。

②语，疑当作“路”。

③檀公，南朝宋征南大将军檀道济。宋文帝元嘉八年（431），檀道济都督征讨诸军事，北略地，与魏军三十馀战皆捷，军至历城，因资粮运竭，被迫撤兵。见《宋书·檀道济传》。后王敬则讥谓“檀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按檀道济颇有智谋，虽退兵并无损失。诗用王敬则语意以自嘲。杜老，杜甫。安史之乱后，杜甫诗多心系国家命运。陈与义本学杜甫，靖康之难后流离奔走，对杜诗有更深切的认识。杜甫《惜别行送刘仆射判官》诗云：“九州兵革浩茫茫，三叹聚散当重阳。”上句言自己现在只有奔亡一途，下句言惟有像杜甫一样用诗来抒写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