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食】

【蚕食】

昆仑之墟,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黄帝问仓颉:“你咋来这么晚?大伙等你半天了。”

仓颉慢悠悠地说:“来的路上,我看见河里的鳋鱼一群一群涌出来,就看了一会儿。”

黄帝说:“你直接说,不要绕。”

仓颉不紧不慢地说:“我又到嫘祖的蚕室,看了一会儿蚕吃桑叶……”

黄帝说:“又绕到蚕室去了,直接说,别绕。”

仓颉说:“黄帝肯定见过蚕是咋吃桑叶的,您不会没有看过吧?”

黄帝说:“你直接说中不中?”

仓颉依旧慢悠悠地说着:“蚕呀,它从桑叶的边上下嘴,一点一点地吃,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很快吃掉一大片桑叶,又吃掉一大片桑叶。”

“别绕啦,直接说。”

“老辈人有个说法,鳋鱼出涌,其邑有兵。”[71]

“接着说。”

“看蚕吃桑叶,我想起一个词。”

“又绕圈子。你不会再绕到蚕猫身上吧?”

“看蚕吃桑叶,一个词蹦出来:蚕食。”

“啥意思?”

“咱们正被蚕食。”

“啥意思?”

“不是嫘祖的蚕室,不是蚕吃桑叶的蚕食,是被蚩尤蚕食。”

“看你绕的。”黄帝说,“不是让人给炎帝捎话了吗?让炎帝管管这个蚩尤。”

“托人捎话了,话也捎到了。炎帝性子柔和,每天忙着品尝百草,辖制不住部属,蚩尤他照旧抢粮,抢女人,把新麦也抢走了,带不走的就糟蹋掉。”

黄帝说:“让他作吧。”

大鸿说:“蚩尤把炎帝部落开采的铜铁都打造成刀戟大弩,用这些兵器杀人,今后的天下非血流成河不可。他还联络了八十一个头领,个个武装得铜头铁额,不像人的样子。还有,打就打呗,糟蹋庄稼,疵毛哩很。”[72]

“蹬着鼻子上脸。”黄帝说,“让他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