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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营地,双方正在恶战。

多多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是在夜晚,但双方举着各式各样的灯,也能看出个大概,可他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打。从灯上,多多能分清是哪边的兵:鸟人这边举着松明火把;黑闪那边呢,拿着的灯全是各种动物的眼球,千奇百怪,各种颜色,他们的武器是蛇信,从嘴里吐出各式各样的血红蛇信,翻卷着,伸缩着,嘶嘶着,在暗夜里发出恐怖的红光。一时间,鸟人营地乌烟瘴气,鬼哭狼嚎,喊声震天。

多多顿时急了。因为鸟人这边在后退呀。只见他们在慢慢退向他们的鸟蛋所在地,全都围成了一圈,保卫他们尚未孵出或即将孵出的小宝宝。而黑闪那边,他们大兵压境,举着恐怖的动物眼睛灯,狂叫着,扑向鸟人营地的核心地带。

“我的族人们,决不能让敌人过来夺走我们的蛋宝宝,杀了他们呀!”酋长的嗓子都嘶哑了。

“杀!”鸟人们举着松明灯跟无数个眼镜蛇殊死搏斗着。那帮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蛇类,吐着蛇信,有的直接喷着血红的毒液,一次又一次朝着他们垂涎已久的鸟蛋扑过去。

在无数蛇兵中,多多忽然发现了他的老对手黑闪的身影。“没错,一定是他!”多多对自己说。因为那家伙仍然戴着那副黑墨镜,在他的队伍中唾沫横飞地指挥呢。

多多对准黑闪大叫一声:“闪开!”

黑闪吓了一跳,在夜色中大声说:“是谁?这声音似曾相识啊,不会是在做梦吧?我好像听见一个熟人的声音。我没搞错吧?”

“没错,算你记性好,是我没错!”多多说着已经蹦到了黑闪的面前。

“啊,真是你呀?多先生,多兄?”

“哼!少废话!你选吧,要么送死,要么滚蛋!”多多举起棍子对准黑闪的身影刺了一下。

黑闪“唰”地朝后一退。

“赶紧,要你的人往后退!”

黑闪便向他的人马努努嘴,蛇兵们后退了几步。

拉拉和乌东来到多多的身边。

黑闪身边有个神气活现的副官,这家伙穿着厚厚的蟒皮夹克衫,这时凑过来,对准黑闪的耳朵悄悄说:“一个小毛孩儿,怕他做什么?”又朝蛇兵们一挥手,“给我冲,我们冬天的食物啊。”

黑闪还没来得及说话,多多举着棍又向他刺去。

虽然离黑闪还有点距离,黑闪却“哎哟”惨叫了一声。“给我往后退!”他喊道,“你懂个屁!他可不是小毛孩儿,你哪知道他手中拿的是什么武器,笨蛋!”

黑闪对副官耳语,副官点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两边有个短暂的休战,看来都在想招。

这边,乌东对多多说,营地伤亡不小,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鸟蛋,兵力有点不够了,幸好多多赶回来增援。

多多说,从兵力上看,咱们不占优势,只能智取。鹩齐特别佩服地用爪子抓多多的腿,表示赞成。

多多一动脑子,就使劲挠头,挠啊挠,主意出来了。他对拉拉大略说了一番,拉拉明白了。

拉拉使劲儿朝空中吹气,这一吹,无数的树叶纷纷落下,把所有的鸟蛋都盖得严严实实的。酋长似乎也明白了多多的计谋,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黑闪那边,见这边没有动静,贪婪又让他们蠢蠢欲动,于是又发起了攻击。

“我们冬天的食物呀,冲呀!”蛇兵们又蜂拥过来。这次,黑闪已经把自己也装扮成普通蛇兵,混在他们中,连多多也分不清谁是黑闪了,所以,他的棍子也发挥不了作用。

好在拉拉及时地哗哗流眼泪,倾盆大雨哗啦啦落下。鸟蛋有厚厚的落叶盖住,并不怕大雨。可是蛇兵们受不住了,纷纷打起喷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黑闪和他的蛇兵们来自亚马孙,那是热带,所以最怕冷。

大雨让气温骤降,蛇兵们冻成一团,哪里还能冲锋陷阵啊。鸟人部落趁机杀入敌阵,把黑闪的队伍打了个落花流水,丢盔卸甲,那些各式眼睛灯扔得到处都是。

黑闪见损失惨重,只好现身出来投降:“多先生,多兄,求求你别再下雨了,再下,我们就死定了。我们撤还不行吗?”

多多在人群中找到说话的人,断定他就是老对头黑闪,便对他说:“不下雨可不成,雨一停你们又来进攻,我们才不上你的当!不过嘛,可以让你们不淋雨。”

黑闪忙说:“也行也行,只要这么冷冰冰的雨水不直接浇在我们的皮肤上,那也勉强能保住我们不感冒了。多爷爷,求求你了,快想个法子吧,啊嚏!”黑闪被淋成了落汤鸡,墨镜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又从身边士兵的身上扯来一件衣服,湿淋淋地裹在自己身上。

多多和潇潇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鸟人部落的人全都在笑,他们一笑,风又刮起来了。唯独拉拉没笑,仍然很敬业地在大哭,拉拉脸上的泪水哗哗地流,大雨呢,也就哗啦啦地继续下个不停。

笑过之后,多多对狼狈不堪的黑闪说:“想不淋雨好办,第一,你们先撤,直到我们看不见; 第二,你得保证永远不再踏进我们营地一步,那我们就放过你们。”

黑闪哭丧着脸说:“下着雨,我们也走不了道啊。”说着他脚下一歪,差点摔个大跟头。

“这好办,”乌东说,“我们给你们每人一把伞。”

潇潇也开动脑筋了,小声说:“给他们伞,他们就不怕了,还来进攻怎么办?”

“打着伞,他们没法进攻,那伞太重了。”

“可是哪有那么多伞呀?”多多问。

“好办,拉拉一吹气,一片树叶就变成一把大伞。”鹩齐骄傲地说。

那边黑闪不停打喷嚏。“哎呀,受不了啦,快得重感冒了呀,我们撤,撤得远远的,再也不敢来了,快给我们伞吧。”

拉拉看看多多,又看看乌东,两人都点头。拉拉一边仍然哗哗流眼泪,一边朝空中吹气,吹得树叶纷纷落下,树叶落的时候转呀转呀,转成一把把伞,蛇兵们一窝蜂都去抢,抢到以后就出溜着往后退,一眨眼,营地全都是自己人了。

“朋友!朋友!”的欢呼声顿时响彻整个鸟人营地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