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中军大帐内

6.中军大帐内

项梁居中坐。项羽坐在叔叔身左。

陈婴、英布(面刺“骊山徒”字样,面目凶恶)、蒲将军等人分坐两边。

帐外传呼:“沛公刘邦求见!”

项梁:“传他进来!”

传呼:“刘邦晋见!”

刘邦、张良、萧何、曹参、樊哙从帐外两列威武执戟军士中穿行。刘邦左顾右盼。

刘邦时年四十八岁,高鼻凸额,下巴有须,面露出掩饰不住的油滑无赖神情。他身穿一件暗红色的长袍,头戴一顶用竹皮编织成的高冠,形状滑稽。

过辕门时,高冠被碰落下。

张、萧、曹、樊哙忙八手捧起高冠,郑重为刘邦戴好。

刘邦双手扶高冠,上身正直,屈膝进辕门。

他的古怪形迹使帐中人注目。

刘邦虎视座上诸人,最后与项羽四目相对。

刘邦呆立,张良暗中扯他的衣服。

刘邦猛省,跪下(萧、曹等也随之跪地),曰:“沛人刘邦参见大将军、少将军!”

项梁曰:“赐座!”

刘邦与众退后数步,跽膝跪坐。

项梁问道:“你攻打丰邑,胜负如何?”

刘邦夸张怒容于色,骂道:“雍齿这个狗养的,把个丰邑守得铁桶也似,在下连攻三日,空折了若干兵马,也没攻下来。”

项梁微笑曰:“堂堂沛公,怎么像个骂街的?”

刘邦嬉皮笑脸地说:“刘邦该死!这张油嘴,冒犯了大将军少将军,请大将军少将军恕罪!”

刘邦叩首,冠斜欲落,急用手扶正。

项羽忍笑不禁。

刘邦注目项羽勇武,双手扶高冠再拜曰:“久闻少将军英名,如雷贯耳,今人得见,直如见天上神仙!”

项羽笑问:“沛公头上戴了个什么东西?”

刘邦语塞。

项梁冷言讥问:“尝闻人言,沛公自制高冠,谓之王者之冠,可见沛公志在天下矣!”

刘邦面露惶恐之色,但随即嬉笑着摘下竹皮冠,说:“这分明是少将军的尿壶嘛!”

众哄堂大笑。

项羽笑着说:“沛公真是个有趣的人。”

刘邦:“承蒙少将军夸奖,刘邦万分荣幸。少将军英名盖世,亡秦者,必少将军也。”

项羽面有得色。

项梁问:“刘邦,你有何事见我?”

刘邦:“求大将军借我些兵马,我为大将军把丰邑攻下来。”

项梁曰:“我拨给你十名军官,五千精兵。”

刘邦:“谢大将军!”

项羽踊起,曰:“叔叔,侄儿愿与沛公一起攻打丰邑。”

项梁:“我派你率兵一万,攻打襄城。”

项羽:“谢叔叔。”

刘邦与众随从起立,谦恭地退出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