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水(与刘毅然合著)
片头
特写:一个小男孩的小“鸡鸡”出现在银幕上,它逆着浓浓升起的太阳,阳光给它罩上一层美丽的轮廓光,它显得活泼而又富有生命力。镜头拉开,一排小男孩的小“鸡鸡”充满银幕。
一个男孩的声音:“我是龙王!”
第一只小“鸡鸡”开始撒尿了。
另一个男孩的声音:“我是龙王的爷爷!”
第二只小“鸡鸡”开始撒尿了。
又一个男孩的声音:“我是龙王的爷爷的爷爷!”
第三只小“鸡鸡”开始撒尿了。
接下来,所有的孩子都在撒尿,一道尿的瀑布在逆光里出现了一种非常奇妙的色彩和视觉效果。
黄河展示在银幕上。
这是一条与我们司空见惯的那种奔腾咆哮、惊涛裂岸的黄河截然相反的形象的大河。它平缓安详,像母亲举着婴儿,它托起浓浓升着的太阳。透过这平静,我们能强烈地感到它孕育、蕴藏着的古老文化原始野性和生命的欲望,它的凶猛残酷善良痛苦都深深地掩藏于这一片平缓安详的浊浪中了。
这更像一条代表我们民族人格的河流。
这是一条有感情有灵魂的河流。
河岸上簇拥着一大群男孩女孩。他们也安静不动。他们的身份在片中不确定,他们好像是黄河岸边村里的孩子,又好像是一群代表着人类或超脱于俗世的精灵,他们的安静与黄河的安静是协调一致的。希望能通过场面的调度显示出这样的寓意:黄河像母亲哺育着人类,孩子们待在河边像待在母亲的怀抱里;人类与桀骜不驯的黄河相对照显得非常渺小。
在这条博大平缓的浊浪之上,缓缓推出片名字幕:大水。不要画外音,不要任何音响破坏这种宁静。
突然,一声巨响,撕肝裂胆的音乐轰鸣起来,银幕上的黄河一改温驯面貌,变得波浪滔天,令人胆寒。那群孩子像被巨响惊醒似的,跳起来。
男孩女孩们大乱大闹,做厮杀状,做头触山峦状……做各种奇形怪状,发各种鬼哭狼嚎声。他们赤裸的黄色躯体与奔腾的河水叠印在一起充满银幕。
这时哭声响了。
这时笑声响了。
这时笑声和哭声混合了。
与此同时,一支用童声伴唱的古老民歌仿佛从天边飘来:
“这黄河——
你流直又流弯
你流窄又流宽
你流北又流南
你流了几千几百年
你流着女人的乳和泪
你流着男人的血和汗
你总也流不完,流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