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二十九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萨马哈。人们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谁都不吭声。眼前那个人就是往日吓人的野兽，然而人们陶醉在胜利之中，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也许萨马哈盼望着他手下的人出来支持他，但他全然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当然，他总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他不能弄个一清二楚。如今，他单枪匹马地面对着众多平民百姓们，他手中只有一根手杖。他高声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他听到从窗户里发出欢呼声，又问：

“野小子们，你们干了些什么事？”

没一个人作声。人们既不失望气馁，也不趾高气扬。萨马哈粗野地问道：

“鬼儿子们，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平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别忘了你的祖宗……”

话音未落，萨马哈一蹦三丈高，挥动着手杖喊叫道：

“如果你们当中有哪个是硬汉子，就给我站住，别动！”

人们顿时鸦雀无声，但没有一个人后退。萨马哈想扑过去，正在这时，法特哈·巴布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他面色憔悴，两脚一跛一拐，他扶着墙高声喊道：

“用砖头砸死他……”

霎那间，平民们沸腾起来，砖头块飞也似地朝萨马哈投过去。在砖雨之下，萨马哈的凶狠气焰完全消失了，只见他头上淌出鲜血染红了脸和衣衫。他筋疲力尽，踉踉跄跄地后退而去，手杖也跌落在地下，紧接着，那笨重的躯体倒在了自家的门槛上……

平民们一齐冲进萨马哈家。萨马哈的家眷纷纷从自家屋顶上逃向邻居的屋顶。这位头领的家财被平民抢劫一空，房舍被捣毁，只剩下断壁残垣，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