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龙驭九天
〔前场数年后。
〔湘东大地,白鹿原头。巨石临江,洣水奔流,古木参天,飞泉直下,花木繁茂,气味芬芳,鱼翔浅底,波光映天。
〔音乐起,在旷古幽深的丛林中,晨曦穿林,瑞气升腾。传来一阵辽远的伐木歌声,大幕徐徐开,唱曲四十。
〔曲四十《伐檀歌》: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岸兮,
河水清且涟漪!
教民稼穑兮,有口皆碑农皇,
遍尝百草兮,为民宣药疗疾,
美哉君兮,民之光兮!
〔黄帝率众攀缘而上,气喘吁吁。
黄 帝:阿母,我们在此歇息片刻吧!
阿 母:轩辕,我们祖孙三代,君臣妇孺,跋山涉水,到哪一天才能找到神农?!
黄 帝:启禀阿母,昨日我们过洞庭,那农夫不是说白鹿原上有一苍眉阔目之人,日夜尝药为民疗疾,我想那苍眉阔目之人,必是神农兄!
阿 母:但愿母子早日相逢!(传来樵歌)
仓 颉:启禀黄帝,前方似有砍樵之声,待为臣前去询问。(趋前)樵者,有请了!
樵 夫:(上)林中百鸟朝凤,果真有贵客进山!各位大人,路上辛苦了!
仓 颉:请问樵者,此间可有一处白鹿原?
樵 夫:此地便是!
黄 帝:请问老者,白鹿原上可有一位苍眉阔目的采药之人?
樵 夫:确有此人!在此出没已有数年之久了!他攀山走壁采药疗疾,为民除害,小老儿近日也要寻他讨那还阳草呢!
共 鼓:此人可是那炎帝神农?
樵 夫:这——小老儿未敢动问。听村民们说,此人游弋山林,行踪漂泊,自称昆仑赤子!
黄 帝:昆仑——赤子!明白,明白了!这位樵兄,我看你鹤发童颜、猿臂熊腰,可是当年轩辕帐前的一位武臣?
樵 夫:我……世代在此为樵,从未见过轩辕黄帝!
〔望空而拜。
黄 帝:(突然地)上将应龙!
樵 夫:在!为臣——(急转语气)者与为民者乃有宵壤之别,像我这粗手大脚之辈,不过一山野樵夫罢了。(哼起樵歌)“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岸兮”。(欲走)大人,太阳已上林梢,正是那采药人鞭药时刻,我们快去寻他吧!
黄 帝:请君带路!(众下)
〔红日高照,阳光灿烂,林中一空地上,两个药童背药箱上。
童 甲:小乙,此处泉水淙淙,岩石平滑,正是洗药、鞭药的绝好地界!
童 乙:那好,我们今天在此鞭药。你先分药、洗药、晒药,待我去呼唤师父!(登上一石)
童 乙:师父,快来呀!
〔画外音:哎,我在白鹿头!这里发现还阳草!
童 甲:(惊喜)还阳草?
童 乙:就是和断肠草长在一起的,一毒一平,极难分辨!
童 甲:林中那位樵者,为治母病急需此草,师父已为他寻了三天三夜了!
童 乙:(忽然想到)师父,你可要当心!
〔画外音:哎,知道了!
〔音乐起,二童执鞭鞭药,唱曲四十一。
〔曲四十一《鞭药歌》:
百草青青,百药芬芳。
鱼龙混杂,平毒深藏,
赭鞭在手,可辨温凉,
鞭药疗疾,保民安康!
〔童甲用嘴尝药,忽感一阵晕眩。
童 甲:小乙……
童 乙:啊,你中了药毒,怎么办?师父——
〔樵夫率众上。
樵 夫:药童,怎么了?
童 乙:他中了药毒!
童 甲:没关系,快,给我一块生姜!(乙寻出一块生姜,甲吃后渐渐复原。
樵 夫:生姜?
童 甲:这是师父发现的解药,昨日师父在白鹿原采药,一日中了七十毒,就是靠它解的,师父给它取名“生姜”,还写进了经书!
黄 帝:经书?
童 甲:是,你们看!(递上经书)
仓 颉:《神农百草经》,轩辕,正是他——神农!(喊)
〔山谷回声,音乐骤起,神农手执赤黑两朵菌类物——还阳草和断肠草上。
神 农:(泪下)阿母,不孝孩儿神农给您磕头!
阿 母:神农,想死为娘了!
共 工:阿爸!
轩 辕:兄长!
神 农:贤弟!
〔亲人相见,泪洒胸襟,唱曲四十二。
〔曲四十二《赭鞭千古说农皇》:
赭鞭千古说农皇,
百草萋萋雨露香,
踏破铁鞋觅骨肉,
亲人相见痛断肠!
〔神农发现樵者。
神 农:樵者,这是你要的还阳草!
樵 夫:(激动地)大人,我的老母有救了!(上前接草)
神 农:慢,这黑色的才是还阳草,与它并蒂而生的赤色的——那是断肠草!(语噎,肚痛)
〔童甲发现断肠草被尝过,送至樵者手上。
樵 夫:(悟出)大人,你尝过那断肠草?
神 农:我,我……(肚子剧痛)
樵 夫:快取生姜!(药童慌乱寻找)
神 农:不用了,我的肝肠早已寸寸碎断了!
众 人:(悲天恸地)神农——
〔音乐大作,歌声起,唱曲四十三。
〔曲四十三《炎黄传万代》:
啊!
昆仑展胸怀,
江河滚滚来,
黄土育华夏,
炎黄传万代!
〔神农犹如白日飞升,冉冉升天。众人纷纷围上,捶胸顿足,牵衣拽须,一片呼喊;神农含笑而去。
(幕徐徐下,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