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官寺①

［原文］

江色斜阳下，来过古瓦官。勇如骠骑少②，阮思旷戏何骠骑：卿勇迈终古，乃图作佛。痴似虎头难③。梵响流空寂，松声覆殿寒。逍遥能解否，试问道林看④。

〔注释］①〔惠注〕许嵩《建康实录》注：“按《京师寺记》：兴宁中，瓦官寺初置，僧众设会，请朝贤鸣刹注疏，其时士大夫莫有过十万者。既至，顾长康直打刹注百万。长康素贫，时以为大言。僧后寺成，请勾疏。长康曰：‘宜备一壁。’遂闭户往来，一百馀日，所画维摩一躯工毕，将欲点眸子，谓寺僧曰：‘第一日开见者，责施十万，第二日可五万，第三日可任例责施。’及开户，光明照寺，施者填咽。俄而果百万钱也。”〔金注〕《金陵志》：“梁升元阁改名瓦官寺。西晋时地产白莲二朵，掘之，得瓦棺，内见一老僧，花从舌底出。询及父老，曰：‘昔有僧诵《法华经》，卒葬此地。’”　　②〔惠注〕《世说·排调篇》：“何次道往瓦官寺礼拜甚勤。阮思旷语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何曰：‘卿今日何故忽见推？’阮曰：‘我图数千户郡，尚不能得；卿乃图作佛，不亦大乎！’”　　③〔惠注〕吴曾《漫录》：“洪驹父《诗话》，以虎头为顾恺之小字者，盖取《历代名画记》。然予考《世说》，乃谓顾恺之为虎头将军，每食蔗自尾至本，人或问，曰：‘渐入佳境。’则知虎头非小字，《名画记》之误。”栋按：“骠骑”、“虎头”，皆用瓦官事。以虎头为官名，属对更精。先生或取诸此。但今《世说》无“虎头将军”句，惟《史记》“犀首”注，司马彪曰：若今虎牙将军。虎牙一作虎头，或《晋书》有此官名。姑记之，以俟博识者。徐夔曰：《晋书·顾恺之传》：“恺之有三绝：才绝，书绝，痴绝。”　　④〔惠注〕徐夔曰：《世说》：“《庄子·逍遥篇》，旧有郭、向二注。支道林在白马寺与冯太常语，因及《逍遥》，能标新理于二家之外。”〔金注〕先生《游瓦官寺记》：“六朝时名僧支道林、法汰之流，皆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