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然的固定力量和上帝的全能

32.整个造物界中常规的自然过程存在某些自然法则，根据这些法则，生命之气（spiritus）[75]作为一个造物，有自己的欲求，这些欲求在某种意义上是被决定的，甚至恶的意志（mala voluntas）也无法摆脱这样的欲求。物理世界的元素也有固定的能力和性质，决定每个事物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承受什么，不能承受什么。从这些元素形成的万事万物按各自的时序产生、发展、完成和灭亡，各从其类。因而，麦粒不会长出豆子，豆苗也不会结出麦子，人不会生出兽，兽也不会生出人。

然而，造主的权能在整个自然活动和自然过程之上，他能够对一切造物做种子理性不能做的事，但他所做的，并不超乎他自己最初确定他能够在它们身上做的。因为他之所以全能不是基于专断的权能（potentia temeraria），而是基于智慧的能量（sapientiae virtute），所以他在时间进程中对每一个事物所做的，乃是他最初已经确定在它里面的可能性。所以，有一种存在模式（rerum modus）使这个植物以这种方式生长，那个以那种方式生长；使生命的一个阶段丰盛，另一个阶段衰老；使人能够说话，兽不能说话。这些以及类似模式的形成性原则[76]不仅存在于上帝里面，上帝也把它们置入造物里，使它们与造物结合。[77]但是，一棵树被砍下来，死了，被磨光，没有根，没有土和水，却突然开出花结出果[78]；一个女人，年轻时不育，到了老年却怀胎生子[79]；一头驴子开口说话[80]，以及诸如此类的事例——就这些事而言，上帝赐他所造的实体某种可能性，让这样的事能够发生（并不是说，他甚至可能让它们做他自己预定不可能在它们身上成就的事，因为他自己不可能比他自己更有能力）；然而，依据另一种存在模式，他对这些造物规定，这些事按照自然力量是不可能发生的，之所以发生乃是依据这样的事实：它们既是被造的，它们的本性就会受制于一种更强大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