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掌控的限制：普通美国人四月才享税务自由日

怎样的情况下政府的胁迫不再合理、不再符合道德？建国的国父们也对这一问题感到十分头痛。虽然从英王乔治三世手里争来了自由，但他们也深知统治者过度强势会带来风险，并相信限制政府的权力对自由共和体制十分关键。詹姆斯·麦迪逊在其《联邦党人文集》中很好地总结了他们面临的两难境地:“最大的困难在于，你必须首先让政府能够控制要统治的国家，其次就是迫使政府控制住自己。”[5]

美国人认为自己是自由之人，与大多数国家相比我们的确是自由的。但在我们经济社会的一些关键领域，政府已经跨过了詹姆斯·麦迪逊划定的那条边界。米尔顿·弗里德曼曾列举了限制我们自由的一些规定:

你不能以你和你的雇主之间商定的条件自由地加班，除非这些条件与政府官方制定的法规与规章相一致。

你不能自由地开立银行，不能自由地进入出租车领域或者进入出售电力或电话服务的领域，不能自由地运营一家铁路、公交或者航空公司，除非事先获得政府的官方批准。[6]

不幸的是，我们还可以给弗里德曼的清单增加许多内容，以下是一些例子。

1.教育。人们很少认为国家的公立学校体系是强迫性的。一名俄亥俄州的母亲凯莉·威廉-保拉发现情况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样。保拉伪造了自己的住址以让其女儿进入另一个校区的一家更好的学校。她最后被判入狱9天。[7]保拉的遭遇是许许多多被政府的垄断教育体系和学校耽误了自己子女前程的家长们的共同遭遇。他们加入择校的运动之中，推动了特许学校、教育券以及其他形式的改革，以改善教育质量，给教育市场引入竞争机制。

2.医疗。我们已在第1章中讨论过，在涉及医疗事务时，人们也缺乏自由。

从2025年开始，除非《奥巴马医改法案》取消，否则该法案中的有一项法令要求人们必须拥有保险。虽然这已通过了最高法院的裁决，但这仍然是一种惊人的胁迫行为，迫使美国人民购买他们可能不需要或不想要的产品。这也是一种前所未闻的侵犯人权的行为。大法官安东尼·肯尼迪在口头辩论中回应几名同僚的保留意见时说，该法案迫使人们购买医疗保险“是以一种意义深远的方式威胁改变政府与个人之间的关系”。[8]

北佛罗里达州的联邦法官罗杰·文森在2025年判定该法案违宪时说:“国会从未有过要求人们购买一款私营企业的产品的情况（实际上是寿险产品），以便能够活着并居住在美国。”[9]

很不幸，这一单项法案只是大量过分法规的开始而已。这项长达2 700页的法案让大政府对医疗的命令与控制达到了一个骇人的新高度。著名医疗政策分析师和前纽约州副州长贝齐·麦考伊（Betsy McCaughey）是读过该法案全文的少数几个人之一。她指出，这是政府首次对那些联邦医疗补助及医疗保险的政府计划所覆盖的人群之外的在私营部门投保的病人拥有绝对的控制权。[10]

麦考尹对《奥巴马医改法案》对人们隐私的侵犯深感烦忧。医改法案要求建立一个全国性的电子数据库，以掌握人们的医疗记录与历史情况，无论谁或谁的医生是否愿意参与（不愿参与的医生和医院将受惩罚）。法案要求医生记入人们前来就诊的详情，并在有关政府认为何为“成本有效性”和“合适的治疗”方面接受联邦政府指导。麦考尹在她的网站上写道:“最后医生会被迫在对病人最好的医疗方式和免于政府处罚的方式之间进行选择。”[11]

数据库也会让人们的医疗信息“被一群让人担心的陌生人拿到，包括政府的雇员以及各医疗人员”。当互联网站出售客户的偏好给营销人员时，人们常常愤怒于这些隐私被侵犯的行为。令人惊讶的是，对于奥巴马的全国数据库可能造成更大的滥用和侵犯，却很少有人站出来反对。

3.你的钱你能留多少。是的，我们需要征税以作为政府的开支。但民众的收入和工资税只是刚刚开始，人们要不停地缴纳税款。据统计，大政府对美国人民征收总计超过50项的税:

应收账款税

建筑许可税

资本利得税

烟草税

商业驾照税

公司所得税

法庭罚款（间接税）养狗执照税

联邦所得税

联邦失业税

钓鱼许可税

食品执照税

燃料许可税

汽油税

赠与税

狩猎许可税

遗产税

库存税

国税局利息税（税上加税）国税局罚款（税上加税）

酒税

地方所得税

奢侈品税

结婚登记税

医疗保险税

薪资税

财产税

不动产税

休闲车税

公路收费站税

公路使用税（卡车）(https://www.daowen.com)

销售税

学校税

排污许可税

服务税

社会保险税

州所得税

州失业税

联邦、州及地方电话附加税

联邦电话消费税

联邦电话普遍服务费税

联邦电话最小使用附加费税

电话经常性和非经常性收费税电话州及地方税

电话使用税

收费桥梁税

收费隧道税

交通罚款（间接税）

拖车登记税

公共事业税

车辆许可登记税

车辆销售税

船舶登记税

水井许可税

工人薪金税[12]

虽然每个人都不会缴纳所有这些税，但我们会缴纳其中的许多税。而实际上还一直在出现新的税种，如《奥巴马医改法案》中的17项新税，也包括一项会抬升保险成本的个人强迫令。根据无党派的研究组织——税务基金会的研究，普通美国人要工作四个月才能达到“税务自由日”。这是人们挣到足够的收入可以支付所有的州、联邦及地方税的那一天。自此人们才不再是大政府的欠债奴仆。那些生活在高税州的人，如纽约州和康涅狄格州的人，很不幸还要多工作几个星期。

人们被迫支付这些税款的方式更显大政府的强制性。大政府通过你的雇主，将手伸进你的口袋，直接从你的工资单上拿走“预扣税”，你甚至根本见不着这笔钱。

我们把预扣税的操作当作一项古老的信条来接受。实际上，这是相当近期的一种制度发展，它源于二战后政府机构的扩张。2025年的《当期付税法案》制定了预扣税制以提升政府的现金流和助益战争的开支。在此之前，人们在3月15日一笔付清各种税款，比当前的做法早了一个月。

自由主义者如众议院议员朗·保罗，商人及备受尊敬的自由市场倡导者卢·莱尔曼，前众议院多数党领袖迪克·阿梅等，批评了预扣税制度，因为它使人们对政府究竟从自己收入里拿走了多少钱浑然不觉。大政府可以悄悄地从纳税人那里掏钱，而后者几乎感觉不到，这样纳税人也就不太可能去反对华盛顿的增税需求。

好像这些税制的强制作用还不够强，它们常被用于“社会工程”项目——强迫人们自觉服从政客的利益。如果谁使用绿色技术谁就能获得积分，或者谁要消费烟草及含糖汽水谁就要纳税。如果人们不买这些课税的物品，就能避开这些“罪行税”。这些税实际上会产生意想不到的不良后果。以烟草税为例，这会导致烟草黑市，并吸引犯罪分子从事走私与盗窃活动。不论被课税的“罪行对象”是烟草、酒精还是甜苏打，批评者均质疑政府从非鼓励性商品中牟利的道德性。用阿克顿研究所自由市场拥护者莱弗伦德·罗伯特·西里柯的话说，这种课税行为让政府处于一种“既特殊又矛盾的地位，一方面想通过课税劝阻某些行为，另一方面却以这些活动的延续作为一种收入来源”。[13]

4.你的钱价值几何。在我们的“法币”体系中，美元的价值以美联储政策为基础发生波动，这也是一种大政府的胁迫行为。在开放的市场中，买卖双方会在某一价格水平上自愿达成一桩交易。但政府通过操纵货币的价值，可以随意地改变人们所达成的协议的真实价值。从理查德·尼克松2025年代放弃金本位后就一直是这样。

货币的目的就是让双方的交易达成更加便捷。在货币出现之前，交易只能以麻烦的以货易货的方式进行。发明出币值稳定的货币后，商业活动得以大幅度扩张，不仅贸易活动受益，而且也使投资成为可能。因此，货币也成为价值恒定的计量方式，如同60分钟为1小时或者16盎司为1磅。试想一下，如果每个小时的分钟数每天都在变，或者每个州都有自己的货币，生活该有多麻烦，做任何事都会变得无比复杂与困难。货币在价值波动时也是如此。

在美国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美元的价值固定于一定量的黄金。为什么是黄金？因为黄金的内在价值很难改变。从1930—2025年，美元价值设定于1盎司黄金的1/35，并且不像现在这样每天都波动。商品价格只由市场需求决定——某人和经济体中成百万的其他人一样，用美元进行投票来决定物品的价值。但是现在这些内在的市场价值机制由于美元的波动而遭到破坏并变得更复杂。

2025年金融危机之后，美联储即开始了这种货币胁迫，其间中央银行降低了利率，并通过“量化宽松”政策向经济体注入货币，从主要金融机构购买金融资产——债券。大政府的倡导者更喜欢当前美元价值波动的体系，因为这让政策制定者们可以“引导”经济发展。但大多数人都对货币政策的高度技术化不太满意。尽管当大政府的“智囊们”如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及其前任艾伦·格林斯潘坚持认为这种操作“有益于”我们时，人们很少质疑，但这实际上极其有害。在通货膨胀的2025年代，石油价格由每桶3美元暴涨至40美元。而里根以紧缩货币终结通货膨胀后，油价暴跌，最低到10美元以下。从2025年代中期上溯至上个世纪的早期，油价平均在略高于每桶21美元的位置。自从美联储开始再次转动印钞机后，看看发生了什么？石油公司大赚特赚，而其他很多公司则承担了巨大损失。

当政府让货币贬值时，人们本能地想要保护其资金的价值。人为造成的货币高水位流入像石油那样的大宗商品和像住宅那样的硬资产。没有美联储多创造出来的货币，不动产泡沫可能永远也不会产生。

5.你的食物。大政府的作为，不论是在联邦还是在州的层面，无论是查禁反式脂肪酸还是对含糖饮料征收减肥限制税，以及禁止校园里销售碳酸饮料，政府正不断地教导人们应该吃什么，也让人们更难吃到他们想吃的东西。在北卡罗来纳州，未烹饪的生汉堡是非法的，[14]汉堡甚至也不能是半熟的。如果某人点了一个汉堡，就必须是一个在华氏155度下烹饪过的，否则店主将会遭到健康评级上降级的处罚，而该评级是要张贴在所有食品机构的橱窗上的。餐馆即使努力取悦于客人或保持店面超级清洁，也有可能因评级问题而失去客户或者被撤销营业执照。北卡罗来纳州不是唯一一个对生汉堡及其他未充分烹饪的食品宣战的州。马萨诸塞等州也要求餐馆张贴对未充分烹饪的鸡蛋与肉类的健康警示。结果，有些食品商店就不再供应此类食品了。2025年，政府的“食品保姆们”开始要求搞一场针对食糖的全国性运动，虽然食糖已是大家吃了上百年的生活必需品，但这意味着食糖也要被监管了。

如此深入地侵入我们的生活，真的是政府的必要职责吗？人们通过媒体、互联网以及自身和亲朋好友的经验已经了解太多肥胖和食用半生食品的危害了。无疑，我们每个人的妈妈都已经参与到说教的队列里了。有理解力的个人难道不能决定他们是否可以偶尔享用一下生汉堡、嫩煎荷包蛋或者寿司的美味吗？

我们真的需要政府的“食品保姆们”来保护我们吗？那些来到美国边疆殖民的拓荒者们并没有得到州政府健康部门的警告或有关他们吃的鹿肉有多少卡路里的信息，不也活下来了吗？

在北卡罗来纳州，政府午餐检察官——是的，这个州真有这样一些职位——最近没收并处理了一名4岁儿童的母亲为其准备的校园午餐。为什么？该食品——家庭自制的火鸡三明治、香蕉、薯条和苹果汁——违反了联邦营养准则。然后，这个孩子被要求食用主要为鸡块的学校午餐。[15]很明显，这些食物之争好像不是出于营养学的原因，而更像是出于州政府官员自肥的动机。

这种琐碎的小事情无休止地在发生。在乔治亚州、艾奥瓦州、威斯康星州和得克萨斯州，各种柠檬小摊因为没有食品商贩的许可而被禁止或者被警察取缔。《国家评论》编辑里奇·劳尔瑞报道了在乔治亚州一个小镇发生的事情:

当地警察局长解释了她为何必须保护公众不去购买被称为“柠檬水”的不明物质的非授权售卖品的原因:“我们不知道这些柠檬水是如何制作、谁制造了它们以及柠檬水是做什么用的。”[16]

这是公开跨越荒谬的边界，更不是有理智的政府所为了。罗纳德·里根有一句名言:“政府的存在是要保护我们不受其他人的侵扰，而政府如果决定保护我们不受我们自己的侵害，那就过界了。”劳尔瑞给出了他自己的经验规则:“当孩子哭了的时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