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一个有着3100多年建城历史的城市。华北调研选点的时候,很简单地就因为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而选择了它。当时,正逢自己的脚伤刚有点好转,可以满满的学着走路了。因此,也被同学们调侃到我这是“邯郸学步”。

10月16日,我和姜胜辉同学约好一起出发去邯郸。我的调研点在邯郸永年区,他的调研点在邯郸馆陶县。请原谅一个还没亲眼看过北方风景的南方的孩子,所以,为了看这一路北上的风景,我和姜胜辉同学商量着买了下午2点钟的高铁。姜胜辉同学是河北邢台人,所以在这一路北上的旅途中,姜胜辉同学就成了我的“姜老师”,他一直在给我介绍北方的风土民情,说村民们的生活习惯,让我看窗外的麦田,树木。还告诉我说麦地里那些我口中的“土堆”其实是坟墓。这着实吓了我一条,在南方,人们是万万不会把坟墓安在水稻地里的。之前一直觉得武汉的空气不好,灰大,还干燥。记得研一一来武汉的时候,我因为干燥身上蜕皮蜕的厉害。可是,随着我们这一路往北走,发现天空逐渐地变得越来越灰蒙蒙的。“姜老师”说这很正常,都是这样的,而且这边有些有钢铁厂的地方空气质量还更差。都是“站得高望得远”,我们那卖房的时候有些人为了有更开阔的视野,特意买高楼层的房子。但是,在这,会有差别吗?

下午五点,天刚黑我们就到邯郸了。到酒店后,我们放完行礼就去吃饭了。都说北方人大气,这在邯郸的第一餐饭就让我深深地感觉到了。点菜的时候,我还是保持南方人的生活习惯,两个人点了三菜一汤。对于我点的三菜一汤,“姜老师”什么都没说。可是,上菜后,我却傻眼了。这碗居然那么大,量居然那么足,问题是价格也不贵。看见我那表情,冥冥中感觉“姜老师”有在偷笑。在家的时候,妈妈一直说我的胃好小,没想到“姜老师”的胃也那么小。最后,这一大桌的菜我们剩了好多。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来去民政局了。原本以为,民政局作为政府的一个重要部门会很好找。可是,没想到的是,这的民政局居然在一个很偏的地方,而且其办公大楼很低调,以至于让司机带我们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不过,值得安慰的是,邯郸市民政局老龄委的阎主任人很好,给人以“大姐姐”的感觉,同一个办公室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态度很好地接待了我们。在与其交接完后,看着时间还挺早的,“姜老师”推荐说去赵武灵王检阅军队的丛台公园看看。虽然说是个公园,但是,看见那些楼台后,顿时就让我感觉到了邯郸历史的厚重感。在公园里还听见有些人在唱戏,“姜老师”说北方人都喜欢听戏、唱戏。好吧,这也立马让我感觉到了南北方人文化娱乐的不同。在南方,我们基本是不听戏的,更不用说唱戏了。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只要一看见电视里的戏曲频道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换台。

为了抓紧时间,我们跟永年区民政局联系说,下午就去他们那。“姜老师”考虑到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所以也就决定陪我一同去永年区。永年区民政局老龄委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一些“姐姐们”,年龄和我相差不多。其中,老龄委主任还跟我是同一年出生的。在与其说明情况后,当天下午我们就去看了一个点——永年区的广府古城。虽然广府是个古城,但是,到了那跟几个爷爷聊了后才知道原来广府以前是个城,是县城的所在地,城里的人都以经商为主,几乎没有种地的。好吧,看着这样一个极具历史底蕴、文化丰富、风景优美的地方从我们眼前飘过。广府古城东街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了热情的欢迎,其中,有个主任还不停地跟我们说古城的文化,还给我们找老人。但是,无奈,最终我们决定放弃这个点。于是,跟永年区民政局老龄委的李主任说,我们想再去看看其他的点。看我已经顺利和这边的民政局交接了,“姜老师”也就回邯郸去了,他也要准备着去馆陶县选点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永年区民政局老龄委的协助下,尤其是魏宁姐的陪伴下,我相继去了东杨庄乡许庄村、小河马乡任营村、讲武乡小北汪村、临洺关镇施庄村看点。但是,结果都不是很满意,要不是没有满意的老人,要不是村庄形态不太丰富,要不就是已经城镇化了,这种种的问题让我很是困扰。白天的选点,让自己满身疲惫,晚上回到宾馆后就总是吃得多,偏偏面食还容易让人发胖,结果,几天后我便感觉自己的脸“圆了”,肚子也“大了”。这对于身材有着严格讲究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选点没几天,就逢周末了,没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带着,我自己也不敢下去选点,于是就想着自己一个人在这周边逛逛。叫了辆车,在跟司机聊了会他知道我是来这干什么之后,对方居然很主动地跟我说,让我给他多少钱,然后他带我去河北铺村看古建筑,那有一个进士府,还有我国最大的标准件商城。看完后,我好想说:“这是一个村吗?”此外,我靠着自己在网上收集的一些资料,包了辆车让司机带着我去看周边的村子,找村子里的老人。这种选点模式让自己收获不小,但是,这包车的成本也挺高的。有幸的是遇见的人都很好,司机甄俊海哥哥主动跟我说让我一上午或是一下午包车给他多少钱就好了,并且还联系他的朋友帮我选点。(www.daowen.com)

为了更好地选点,我让民政局老龄委帮我联系了县志办,想去那征求下县志办工作人员的意见,也想看看能不能让送一本县志,想更好地了解永年区的历史。可是,很不如意的是,县志办的主任不在,党史办的也说不在。看我连续地吃闭门羹,不被待见,县委大院的警卫王腾飞哥哥说帮我再问问,还告诉我说民政局的杜局长人很好,以前还在县委上班,让我去向他求助。回到民政局之后,我满是委屈地让老龄委的李主任带我去见杜局长了。杜局长很爽快地答应把他的县志借给我看,但在选点这个问题上,杜局长也暂时给不出很好的建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县委的遭遇让我很是难过,但是,上天却也赐予我一个强大的王腾飞哥哥。在接下来的选点过程中,王腾飞哥哥很给力地帮我引荐了河北铺村赵海京叔叔。再次去河北铺村,在赵海京叔叔的带领和介绍下,我更加全面地了解了河北铺村,并且还决定就将调研点定在河北铺村,与赵海京的妈妈,一个85岁的奶奶,住在一起。

到了河北铺村后,在赵海京叔叔的帮助下,在瑞雅妹妹的陪同下,在赵姨的陪伴下,我很快就融入了村子,很快就对村中的老人摸了个底。通过查阅赵海京叔叔主持修编的《河北铺村志》,我对河北铺村的历史和文化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和更加全面的掌握。河北铺村中可访谈的爷爷并不是很多,经过调查后,最终选定以李会臣爷爷和赵春京爷爷为主要访谈对象,其他爷爷为辅助访谈对象。李会臣爷爷今年83岁,土改时期的阶级成分是中农。李会臣以前是村主任,17岁加入共青团后就一直在村里当干部,一直当到1996年,对于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很留心。每次与李会臣爷爷聊都会很开心,爷爷能把事情说得生动形象且具体。而且爷爷还是个生活讲究、很细心的爷爷,对爷爷煮的“山药蔓菁小米粥”我可是至今念念不忘。赵春京爷爷今年85岁,土改时期的阶级成分是雇农。虽然赵春京爷爷没有在村委会当过干部,但是年龄长,能听懂我说话,愿意与我交流,且空闲的时间还比较多,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煞是可爱。奶奶也很好,做得一手好面食,捏的花卷很漂亮。找到这些爷爷后,我也就开始了白天访谈、晚上整理资料的生活模式。这种生活模式虽然简单,却也充实,每天都会有些小收获。

因为我的作息和赵叔叔家、奶奶不一样,所以,为了不给赵叔叔一家和奶奶添麻烦,我就跟叔叔说,我与奶奶住在一块,但是不与奶奶一起吃饭,也不去赵叔叔家吃饭,吃饭问题我自己在街上的小店解决。赵叔叔对历史很感兴趣,十分爱好收藏,迄今为止收藏了大概能建5个博物馆的藏品。对于我们院的这种调研,叔叔很赞成也很支持,所以,叔叔在忙碌之余就会来奶奶这与我一同聊村庄的历史,说村里的文化。对于我在调研过程中遇见的一些疑惑和理解不了的问题,叔叔也总是会很耐心地为我解答。如果他也不是很懂的话,叔叔还能帮我去问别人。村里有婚丧嫁娶之类的活动的时候,叔叔也会叫上我,为此,我还很有幸在村里参加了一次接亲。叔叔收集了大量的文物,其中包括不少河北铺村的。因为我对“文书”一直没有直观的概念,所以,叔叔给我找了好多“文书”让我看。我现在都还记得去档案馆那天能见度不足5米的雾霾和叔叔降下车窗带着我在路上慢慢行走的情景。此外,叔叔还带我去了解周边村庄一些比较有历史意义的民俗,如听说书、看庙会等等;带我去看邯郸极具历史深厚感的赵皇陵;带我去周边县市,如邺城、安阳看鬼谷子的故乡、佛造像博物馆、曹操墓、兰陵王墓等等。叔叔就像我的一个导师,一直不停地给我介绍河北铺村、永年、邯郸等地的历史。对于赵海京叔叔,我心中真是有着十万分的感激。

在村里调研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和瑞雅妹妹一块去城里购物、看电影,去澡堂洗澡。瑞雅今年23岁,比我小三岁,但是,就做事的沉稳度来说,我觉得她是姐姐,我是妹妹。我们俩逛街的时候总是喜欢挽着手,瑞雅妹妹比我高,这让我好有安全感。而且,瑞雅比我细心多了,逛街的时候总是会提醒我拿好东西,有时还帮我拿着。记得好几次我都差点把手机、围巾、电影票弄丢了,真是好尴尬。聚涛哥哥是赵海京叔叔的长子,今年30岁,两个孩子的爸,开广告公司,现在就已经是家里的当家人了。每次我有事情的时候,瑞雅都说:“你找我哥,我哥是当家人。”哈哈,好强大的哥哥。聚涛哥哥和王腾飞哥哥以前是同事,还是好哥们,每次王腾飞哥哥请吃饭的时候都把聚涛哥哥和我一起叫上。每次被王腾飞哥哥叫吃饭都能吃得好饱,还能吃得欢喜且有特色。在这我有哥哥,也有个像姐姐样的妹妹,这生活真是圆满。

两个月的调研很快就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调研完后我居然那么不想回去。据说,每个人都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对于河北铺村,我想说,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缘分我们聚在了一起,因为学习和工作我不得不跟大家说再见。在最后的离别时刻,有眼泪,有伤感,也有笑容。许多的念念不舍最后只能化作再次前进的动力。爷爷、阿姨们总是会问我:“还会来河北铺吗?”对于这个暖心,却也让人心存念想的问题,我回答说:“会的。”希望,生命中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能健康快乐,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