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范企业生态环境道德的培养机制的优化方式

日本学者池田大作说过，一旦失去内心世界本来的韵律，生命能源就会出现不畅快的波动，变成破坏性的、攻击性的、支配性的欲望和冲动的源泉。……外部地球的沙漠化与人类生命的 “精神沙漠化” 是分不开的。在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中，人与自然一直存在着矛盾，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的紧迫。那么，造成人与自然或环境紧张的根源究竟是什么，东西方的学者和思想家都进行了艰辛的理论探索，并一致认为：环境问题最深刻的根源在于构成社会运行内在机理的文化因素。在长期改造自然实践中形成的机械的二元论自然文化观、人类中心主义价值文化观、机械的发展文化观与我国传统文化中的重 “私德”轻 “公德” 的道德文化观、不公正的伦理文化观以及异化的人性文化观，这些非可持续的文化观共同构筑了一股强大的反自然的文化力量，并在实践中破坏了人与自然之间正常的物质变换，也造成了我国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环境问题。2025年12月份，在北京举行的第七次全国环境保护大会上，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李克强同志指出：资源相对不足、环境容量有限，已成为我国国情的基本特征。2025年胡锦涛同志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更是指出：我国面临着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严峻形势，必须要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建设美丽中国。因此，从文化与环境的互动关系中考察我国环境问题的文化基础并探寻其出路就显得尤为必要。

挪威的阿恩·纳斯与美国的比尔·德伟、乔治·赛欣斯及查伦·斯普瑞特奈克均认为环境问题在于技术、制度背后的文化，尤其是以阿恩·纳斯、比尔·德伟和乔治·赛欣斯为代表的深生态学者们试图从哲学、宗教、价值等文化角度，来阐明潜藏在经济行为背后的基本预设以及与生态环境紧密相关的问题。理论的注意力聚焦在环境问题的原因上而不是症状上从而有别于浅生态理论，把生态危机的根源归结为现代社会的生存危机和文化危机，认为生态危机的症结恰恰在于我们现有的社会机制、行为模式和价值观念。查伦·斯普瑞特奈克在 《真实之复兴：极度现代的世界中的身体、自然和地方》 一书中指出：生态环境问题是现代文明危机的一种表现，要解决环境问题就要突破现代文明的藩篱，集中对现代性进行批判。认为现代性经济人的利己性，工业主义的社会秩序，父权制的等级安排，中心化的思维格局以及绝对人类中心主义形态汇聚起来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反自然的文化力量，从而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薇尔·普鲁姆德 （澳大利亚） 在 《女性主义与对自然的主宰》 著作中继承了査伦·斯普瑞特奈克的观点，认为生态危机、环境污染与现代文明的弊病有着内在的逻辑联系。环境问题已与性别问题、种族问题、阶级问题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问题束，且这四种压迫有着共同的理路。基于此，薇尔·普鲁姆德深入到现代性深处，找到了 “四大压迫” 的聚合点——二元论。贯穿于西方文化和哲学史中的二元论通过背景化和对依赖性的否认、极端排斥和极度区分、吸纳和关系型定义、工具主义和对象化以及同质化和刻板化的手段彻底地把人与自然分割开来，认为二者没有任何的延续性和重叠性。这造成了道德观、价值观、发展观的二元论，自然由于不是道德关怀的对象，没有价值。隐蔽在文化深处不易被察觉的二元论为工业化的经济发展模式奠定了内在支撑，并造成了对自然的掠夺性开发和过度消费，从而超越了生态环境自净的极限，造成了重大的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

在国内，贾凤姿、戴昕哲总结了以往的研究成果并进一步把环境问题提高到哲学文化的高度，进行了系统全面的深度追问。贾凤姿的 《哲学视域下的中国环境问题追根溯源》 （2025年）、《我国环境问题产生的哲学思想根源》 （2025年） 以及戴昕哲的 《我国环境问题的哲学思考》 （2025年） 系列论文认为，我国环境问题从根源上看还是思维方式问题。人类中心主义的世界文化观、不科学的发展文化观、不公正的伦理文化观、片面的私德文化观、错位的政绩观是我国环境问题产生的哲学文化根源。这些学者的探索具有重大意义，实现了环境问题根源研究的向内转变，转向人类内在的精神世界、文化系统，探究到了隐藏在科技、经济、制度背后的环境问题中的最为深刻的根源。但这仅仅是打开了环境问题的文化视域，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入研究。

生态问题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垂悬在人类眼前。人类不合理、不科学的活动导致生态系统处于失衡状态，并难以通过其自净能力重新恢复系统平衡，引发了影响人类生存的生态危机，使人类陷入了生存的险境。生态危机的种种后果和挑战，迫使人们反思过去的生产生活方式以及对待自然的态度，重新定位人与自然的关系。因此，如何有效化解生态危机，是影响人类生存的重大时代性问题。当前，尽管各国政府承诺为解决全球生态危机积极做出努力，相互之间也达成了种种合作框架，但生态危机形势仍旧严峻。

综上所述，国内外对环境问题根源反思理论的思想主题经历了一系列的转换，最终都认为环境问题最为深刻的根源在于隐藏于技术、制度背后的不可持续的文化。这种环境问题根源反思的过程体现了环境问题的文化趋向，即环境问题正在日益成为文化问题。究其原因，不仅仅在于各国政府对工业文明和经济发展的片面强调和突出，更重要的是生态知识的缺乏、生态道德意识的薄弱、生态道德实践的欠缺以及从生态道德观念向生态道德实践转化机制上的不健全。生态危机的缓解和抑制，不仅需要正确价值预设下科学技术的应用和制度层面上生态环境法律法规的维护，更需要思想层面的价值引导和生态道德教化，对于企业而言，应当重塑企业的生态文化。

企业作为社会的组成细胞和经济运行主体，是人类生产和生活资料的生产者，同时它也是资源的消耗者和环境污染的直接责任人。企业的生产方式、生产理念、企业文化、企业制度、员工素质等各个方面的因素，不仅决定了企业的水平及对社会的贡献，决定着企业对社会和环境的影响，而且也决定了企业环保信用的评价结果。企业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营利性。对利益的追求使得许多企业忽视或者背弃了其应该承担的责任，特别是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和建设方面的责任，更是容易被忽视。当今社会出现的很多水污染、土壤污染、空气污染、物种破坏、生态危机等，与企业缺乏生态伦理责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选择运用科学有效的生态道德教育实现方法，开展企业生态道德教育，提高企业的生态道德责任，进而内化提升企业的环保信用，就成为当今生态道德教育的一个重要方面。

1.企业生态道德培育的逻辑起点

企业的生态道德责任是企业社会责任中的重要方面，是处理企业与生态环境关系的道德原则、道德规范和和道德实践活动的总和，包括节约资源、保护环境、绿色生产、节约消费等方面的内容。企业全面履行其生态道德责任，对于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保障人类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但是，目前，我国不少企业在生态道德责任的承担和履行方面，依然存在着不容忽视的问题。由于客观存在的生态效益的迟滞性与经济利益的及时性的矛盾以及生态利益的公共性与经济利益的私有性的矛盾，让不少企业缺乏生态道德责任意识，现实当中规避或者忽视生态道德责任的行为仍大量存在。导致企业生态道德责任缺乏的原因，大致可以从以下方面分析。

第一，制度因素。首先是企业的管理制度方面，没有充分重视并体现出对生态道德责任的要求。由于受到传统的 “环境保护不经济” 的观点的影响，不少企业认为环境保护与经济利益的获得是矛盾的，因此，在其管理制度的原则和规范中，很少或者并没有关于生态保护的约束和规定，对环境保护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处于一种自发的状态。很多企业还是处在对于经济利益的片面追求中，不愿在环保行为和环保建设方面投入更多的精力和财力，生态道德责任的承担没有真正落到实处。其次是约束和监督企业生态道德责任的法律制度不完备。目前，我国关于环境保护的法律法规主要有 《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 《大气污染保护法》 《水污染防治法》 《环境影响评价法》等。其中虽然规定了公司对周围环境的排污收费、限期治理、污染报告及处理制度等方面的规定以及对公司承担的诚实守信、接受监督等社会责任的规定，却缺少直接的对公司应该承担的生态道德责任的规定条款。这是导致企业生态道德责任缺乏的法律制度因素。

第二，人员因素。首先是企业的领导者。企业的领导者担负着企业决策的重任，把握着企业发展的方向。在企业产品的研发、生产、流通、营销等各个环节上，没有必备的生态道德意识，就会导致企业更多的是追求经济利益，而忽视其应该承担的包括生态道德责任在内的社会责任，甚至是违背法律法规的要求，不顾环境的污染和生态的破坏，唯经济利益马首是瞻。其次是企业员工。个案调查显示13%的被调查者对 “生态环境问题” 不知道，20%不大清楚；30%听说过 “企业生态责任”，57%听说过 “企业环境责任报告”，13%听说过 “企业环境审计”；30%认为企业生态道德责任与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有一定关系但并不太重要，5%认为关系很一般，30%认为没有关系，35%不知道。这些都说明，面对当前生态环境问题，许多企业人员还很缺乏应有的对生态环境负责的 “义务意识和公德意识。”^[73](https://www.daowen.com)

第三，文化因素。企业文化是为一个企业组织的成员所共同认可和遵循的价值观、信念和精神，对企业生存和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是企业发展不可缺少的因素。企业生态文化是企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影响着生态、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因此，加强企业生态文化建设至关重要。但是，目前，我国企业的生态文化建设还存在着诸多问题，并影响着企业的生态道德责任的承担和落实。一方面，许多企业对生态文化的认识存在误区。或者把企业生态文化等同于企业增加植树护绿的面积，或者等同于企业厂房的生态化规划，或者认为企业的生态文化就是生态旅游和娱乐，并没有认识到企业生态文化建设应该以生态道德伦理为纽带，用生态道德的相关理论来规范企业和企业员工的行为，解决企业中存在的生态环保方面的现实问题。另一方面，许多企业生态文化建设落实不到位，更多的是一种形式上的表面文章。企业的生态文化建设，因其 “软约束” 的特征，让许多企业仅仅是通过标语宣传、文件规定、节日活动等方式来落实，导致企业的生态道德责任落实的效果不明显。

除了上述诸因素之外，企业本身在生产经营、产品特点等方面的因素以及资源配置、教育培训等方面也存在诸多缺陷，让企业缺乏生态道德责任的现象较为普遍地存在着。因此，选择合适的、有针对性的企业生态道德教育方法，开展企业生态道德教育，为进一步提升企业的环保信用创造内部条件就显得尤为必要。

2.企业生态道德培育的具体路径

第一，加强对企业领导和员工的生态道德教育培训，提高其生态道德意识。运用外显性的生态道德教育实现方法，加强对企业领导和员工的生态道德教育培训，是提高其生态道德意识的重要途径。首先，丰富企业生态道德教育的内容。企业生态道德教育的内容，既应该包括一般的生态知识、道德知识的教育，也应该包括企业本身的生产、经营、发展对环境的影响以及自身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的教育；既包括国家的、行业的相关法律法规要求的教育，也包括企业本身的生态文化和制度规范的教育。丰富的企业生态道德教育内容，可以有效增加企业人员的生态道德知识储备，提高企业人员的生态道德意识。其次，拓宽企业生态道德教育的培训途径。企业的生态道德教育培训，要充分利用各种媒介并以不同的方式展开。讲座、展板、竞赛、展览、考察、专题、野营等都是可以利用的方法。最后，要坚持培训的常态化，实现专业培训和普及培训相结合，全员培训和重点培训相结合，集中培训和分散培训相结合。通过这样的培训，可以让企业各成员既明确企业作为一个整体在环境保护中所应承担的全部道德责任，又明确了各自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和相关领域内应承担的道德责任。企业领导和管理者应当具备对决策有重大影响的生态道德素质，企业员工应当在执行领导决策以及生产经营等活动中产生道德认同，形成道德自律。

第二，加强企业生态文化的建设和落实，建设良好的企业生态文化环境。企业的健康发展，离不开企业文化的规范和引导。在企业的发展中，应该在关注企业的经济效益的同时，更加关注企业的社会责任，特别是企业的生态责任。企业的生态责任的落实，需要企业把节约资源、保护环境、降低污染、维护生态平衡、实现可持续发展等企业生态文化理念贯穿到企业生产、管理、制度建设中，贯彻到每一位员工的日常行为和工作细节中，建设良好的企业生态文化环境，不断增强企业的生态道德责任意识。从企业的发展来说，有没有良好的企业生态文化以及企业生态文化是否被有力贯彻，都是影响企业发展和竞争的重要方面。世界潮流的发展显示，企业的产品要向着有益于环境的方向发展，因为更多的人倾向于选择带有环境标记的产品。因此，企业要努力通过各种方式把保护环境的生态文化理念贯彻下去，提高自身的生态道德责任，以获得更好的发展。例如，注重绿色产品的开发；实行清洁生产；注重循环利用；反对过分开采；反对浪费等都是建设和落实企业生态道德文化的有力途径。

第三，加强企业生态道德的宣传，建立良好的生态道德舆论导向。企业生态道德的宣传，是加强企业生态道德教育的重要方法。现代传播技术非常发达，媒介众多，加之传统的传播媒体依然在现实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因此，充分利用传统和现代的传播媒介，加强对企业生态道德的宣传，建立企业生态道德的舆论导向，对于促进企业生态道德自然的承担和落实，都是非常有利的途径和方法。通过丰富的传播媒介和先进的技术手段，一方面，优秀的、典型的企业生态道德建设方法可以得到广泛宣传和推广，在更大的范围内实现对企业生态道德的认可、学习和效仿实行；另一方面，在企业生态道德建设方面没有作为，或者不遵守企业生态道德规范要求、破坏生态、污染环境、对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以及社会的持续进步造成不良影响的反面典型也可以充分曝光。通过这种直观、生动、便捷、高效的宣传与教育，形成良好的企业生态道德舆论导向，进一步巩固生态保护意识和生态道德观念。

第四，加强企业员工的生态实践，提高员工的生态道德建设参与意识。生态实践以其生动性、直观性等特点直接影响着人的生态道德意识的提高以及生态道德建设的参与热情。生态实践的方式很多，有与生产方式相关的生态实践、与产品相关的生态实践、与消费相关的生态实践、与环境相关的生态实践等。每个方面的生态实践都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来展开。例如与环境相关的生态实践，可以通过生态旅游和生态考察来进行。生态旅游体现了保护生态环境的思想。通过有选择性的开展与本企业、行业相关的生态旅游，促进员工对可持续发展的认识和生态保护的意义的感受和理解，从而在自身的工作过程中自觉参与到生态建设的过程中来。生态考察可以设置破坏性考察和建设性考察的不同方面。对企业不讲生态道德，不履行企业生态道德责任而形成的破坏性后果的生态考察，可以对人产生警示的作用，从而尽量杜绝不讲企业生态道德责任的做法发生。对企业很好地贯彻企业生态道德责任要求而产生的对环境的建设性后果的生态考察，可以产生示范效果，给人以愉悦感受，从而提高企业生态道德建设的参与意识。

第五，加强企业生态道德制度建设，规范员工的生态道德行为。企业生态道德制度建设，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一是企业管理制度的制定，要在其管理原则和相关规范的制定中，体现出对企业生态道德责任的要求。二是企业考核制度的制定，要纳入生态道德责任考核的内容。对于企业绩效的考核，不能只看其经济效益，或其产量和产值，更要从长远的角度来考核企业的财富。企业的财富不仅体现在其创造的价值上，更体现在其对减少环境污染与破坏、实现可持续发展方面所创造的社会价值以及由此所形成的自身的品牌价值和社会效应上。把企业承担的生态道德责任纳入考核制度的内容中，可以更好地促使企业履行其应该承担的社会生态道德责任，维护企业的声誉。三是法律制度方面，相关法律法规的制定，应该努力明确企业应该承担的生态道德责任，让企业履行其应当承担的生态道德责任的法律制度上的规定，做到有法可依。目前，我国的环境保护和企业责任方面的相关法律法规存在数量相对较少、规定比较笼统或者缺少直接规定的缺陷，因此，加大立法的数量，细化法律的规范，明确企业的生态道德责任，是加强企业生态道德建设应该努力的法律建设方向。四是监督制度的制定，要从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来展开。内部监督主要是自我监督，外部监督包含了媒体监督、公众监督等内容。自我监督，应注重制度制定的细化和现实中的执行，杜绝流于形式，更不能把自我监督变成放任自流；外部监督主要是保证公众充分参与，实行信息公开，保障公众的环境知情权和参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