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错了
兔子娇娇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娇娇一出生,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争着看护娇娇。经过协商,双方达成共识:单月爷爷、奶奶照看,双月姥姥、姥爷照看,一家一个月。就这样,娇娇在四位老人的宠爱下,开始了众星捧月般的生活。期间,一个显著的特点是,她的脾气越来越大,稍不顺心,就大哭大闹。最让爸爸、妈妈头疼的是,她越来越不把大人的话当回事。
“娇娇,娜娜得了结核病,这几天不要去找她玩,当心把你传染了。”一得知娜娜生病的消息,妈妈就叮嘱她。担心她不听话,妈妈还特意请了假盯着她。
“知道了。”娇娇嘴里答应,心里却想:“结核病有啥了不起,娜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偏要去找她玩。”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娇娇撒腿向娜娜家跑去。小猪娜娜正一个人在家无聊得要命,看到娇娇,高兴地跳了起来。经娇娇提议,俩人玩起了踩影子的游戏。不一会儿,俩人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娇娇脱了外套,娜娜摘掉了口罩后,一个劲儿咳嗽起来,唾沫星子喷了娇娇一脸……
一个月后,娇娇开始发烧、咳嗽,起初,妈妈以为是感冒,也没当回事。又过了几天,不但不退烧,咳嗽还越来越厉害,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妈妈赶紧带她到了医院。
各项检查后,啄木鸟医生自信地对娇娇妈说:“孩子得的是肺结核,但只要记住‘按时服药、隔离治疗、定期复查’这三条,康复不成问题。”
临走前,啄木鸟医生再一次嘱咐:“一定要让孩子按时足量服药,一天一次,连续服用六个月;如果服药不规律,一旦成了耐药结核,就难办了。”
“宝贝吃药。”一到吃药时间,妈妈准时出现在娇娇眼前。
看到妈妈手里托着的药片,娇娇就想一巴掌打掉;听到“宝贝吃药”四个字,她就开始嘟囔:“吃药吃药,没完没了地吃药,不知道吃药有副作用呀?”
怎么才能摆脱这可恶的药片呢?娇娇反复琢磨着。突然,一个主意在脑子里一闪:“好,就这么办!”
“妈妈,我自己吃药,您不用再盯着了。”娇娇一反常态,“我想明白了,让我吃药是为我好。”
妈妈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乖孩子,长大了。”
趁妈妈擦眼泪的工夫,娇娇把药片悄悄藏到上衣口袋里,接着,小手迅速在嘴边一抹,最后,端起杯子,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喝个精光。“您看,我这不吃了吗?”看到这一幕,妈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孩子大了,懂事啦。”这时,娇娇“嘿嘿”一笑,起身把药扔进了下水道。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娇娇又开始发烧、咳嗽。啄木鸟医生单独跟娇娇的妈妈谈了很长时间,意思很明确:孩子没按时服药导致病情反复,家长一定要加强劝导和监督。
妈妈又恢复了面对面监督娇娇吃药。娇娇坚持得也不错,咳嗽、发烧渐渐消失,精神头一天天好起来,妈妈又松了一口气。可是,时间一长,娇娇任性的毛病又犯了,暗暗又和妈妈较上了劲儿。不过,这次她伪装得更像、手段更加隐蔽——一方面,妈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惹妈妈生气。另一方面,察言观色,和妈妈玩“游击战”。吃药前,尽量制造轻松、愉快的氛围,以分散妈妈的注意力,借机采取转移视线、藏匿等多种方式,快速将药片扔掉或隐藏,坚决和妈妈周旋到底。
半年后,娇娇咳嗽得更加厉害,痰中有大量的鲜血。
“孩子吃药不规律,变成难治的耐药结核了,”啄木鸟医生无奈地说,“简直太令人失望了。”
正像大多数耐药结核病人一样,一般常用药对娇娇的治疗已收效甚微,三年后,娇娇结束了她年幼任性的生命。闭上眼睛前的一刻,她终于有气无力地忏悔道:“妈妈,我错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