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特姆先生的演讲

8.塔特姆先生的演讲

时间过得飞快，迈克尔在里波先生的书摊里一干就是5年。现在他已经不像刚来这里时那样孤苦伶仃，手下多了两个报童供他差遣。

然而，迈克尔·法拉第不轻易使唤别人，由于他干工作细致认真，书摊的许多工作里波先生总喜欢让他去做。迈克尔·法拉第做得最多的工作，是把顾客送到书摊需要装订的书报，装订好以后，又送回顾客家里去。

迈克尔·法拉第干活又快又好，不仅东家满意，就连顾客也伸出大拇指夸奖。经过他装订的书不仅整齐美观，而且干净利索。今天夹在迈克尔·法拉第腋下的是英国著名诗人弥尔顿（1608—1674）的代表作《失乐园》和《复乐园》，他要把自己认为装订得最好的两本书，送到一位医生家里去。

迈克尔·法拉第每次送书报经过大街都是行迹匆匆的，从未流连那豪华的酒店，陈设得琳琅满目的橱窗。然而今天，行走在布满书店和报馆的舰队街上，他的眼睛突然被一张贴在橱窗里的广告吸引住了：

塔特姆先生，主讲自然哲学，每次收费1先令（英国过去的货币名称，1先令等于12便士）。地点：多西特街53号。

顿时，迈克尔·法拉第停住了脚步，眼睛盯住了那则广告：塔特姆先生，自然哲学演讲。此刻，他心里暖洋洋的，仿佛发现了金子一样，心里豁然开朗。

突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每次收费1先令”这行字深深地刺疼了他的心，插在裤袋里的手攥紧了，下意识地感到口袋内空空的。

迈克尔·法拉第鼻子一酸，硬着头皮向前赶路了。送完书回来，夜幕早已笼罩了大地。他胡乱地吃了一点饭，又回到自己的小阁楼里去了。

小阁楼屋顶是倾斜的，窗户小得可怜，里面又暗又冷。然而，迈克尔·法拉第只要一关上那扇门，一种温暖的感觉便油然而生。他感到，只有在这里，他才算是有了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迈克尔·法拉第尽管没有享受到丰富的物质财富，但他感到这里有他所追求的一切。这里有他搜集制作的药品和仪器，每当他从床底下、桌子底下把那些小瓶子、大瓶子搬出来，他就会忘却外部世界的一切，陶醉在自己研究的科学之中。可是，今天晚上，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思维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白天看到的那则广告的内容：塔特姆先生，自然哲学演讲，每次收费1先令。

此刻，迈克尔·法拉第像着了魔似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美妙的图画：自己仿佛坐在一个庄严的知识的殿堂里，而且是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正在听一位学者用一种奇妙的声音发表演讲……

可是，等他把思绪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依然待在小阁楼里，这里除了他用零花钱买回来的一些瓶瓶罐罐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迈克尔·法拉第折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总共也不过几便士，还不够听塔特姆一次演讲的钱。他感到懊丧极了。

迈克尔·法拉第是理智的。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去想白天看到的那则广告的内容，他想继续接着做昨天晚上的实验。但当他拿起电机，眼睛盯住记录实验结果的本子的时候，却心不在焉，他想到的是赶快凑够钱，争取早日听到塔特姆先生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