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国留学
“楠楠想出国留学。”我出差回来刚进家门，老伴就对我说。
“嗯？”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接下来脑子里的反映是：“现在年轻人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出什么国？留什么学？”
晚上女儿回家，我问女儿什么情况？
女儿说：“没有什么情况，现在年轻人出国留学很正常。我有好几个同学都出国留学了，我也想出去看看。再说，年轻人的人生履历上，应该有在国外留过学的经历。”
“是不是平时我对女儿管束太过严格，女儿想换个环境呼吸空气，去个新的国家学习生活？”我在想。
不会呀！这些年，我整天假日地跑企业，忙工作，基本顾不上女儿和家里的事情。再说，女儿慢慢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也能自食其力，开始能养活自己了，就是我有时间，有精力，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管束她呀！
想来想去，我感到女儿想出国留学，正像她自己说的，是为了给自己人生履历上，增添一些出国留学的经历。
“你年龄不小了，应该抓紧解决个人问题。我不太赞成你这个时候出国留学。”我非常明确地向女儿亮明观点。
“老爸，你太老土了。如今的年轻人谁那么早就结婚。”女儿振振有词。
老伴一贯会做人，总是顺着女儿的心思说话：“你就别管了，女儿的事情就由女儿自己做主吧！”
女儿在法国巴黎攻读硕士、博士学位
我还能说什么！
后来，女儿对我说：“她上网查了查，法国的留学费用便宜，学生福利待遇好，她准备去法国。”末了，女儿又说了一句，“法国多时尚，多浪漫。”再后来，女儿在北京报了一个法语班，开始学法语，做出国前准备。半年后，女儿办妥了一切出国留学的准备，要跟我们拜拜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的有些恋恋不舍了。就连晚上做梦，梦到的也是女儿留在国外不回来了，惹得我在电话中跟女儿急。
老伴帮着女儿准备好了一切行装，买了几件好衣服。女儿临走那天，我提前从外地赶了回来，去机场与老伴一起送女儿。女儿一直处于出国留学的亢奋之中，面若桃花，神采奕奕，说起话来银铃般的声音非常好听。再三叮嘱：“妈妈要注意身体。爸爸尽量少出点差。你们两个好好的，不要因为小事经常拌嘴吵架。”
受女儿阳光性格的感染，老伴在女儿进机场那一会儿，竟然没有哭，也没有默默流眼泪。感谢上苍，老伴总算与女儿平静理性地告别了。
女儿到了法国，一开始是在法国南部的一个叫蒙比利埃的城市补习了半年法语。刚刚到法国，一切都感到新鲜，感到好奇，每一次打电话回来，情绪都是出奇的好。其实，这样我们也放心。
一年后，女儿报考法国的研究生，结果法国东部的斯特拉斯堡大学和巴黎大学同时录取了她，她把斯特拉斯堡大学和巴黎大学都跑了一遍，最后，选择了巴黎大学。两年后，女儿对我讲，那时候有点傻，以为法国巴黎就好比中国北京，在首都上大学多风光。后来，才发现巴黎人多，车多，空气不好，自然环境、风景也比不上斯特拉斯堡大学那样清新漂亮。
到了巴黎大学，老师说：“有两条路你可以选择：一是直接读硕士研究生，然后回你们中国。二是法国不承认除中国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以外所有大学的学士学位，你可以先读一年大学，拿上法国的学士学位，然后再读硕士研究生学位。这样，你日后选择的路子就比较宽，可以回中国，也可以留法国。”女儿选择了第二条路。当时我问女儿：“是不是以后打算留在法国？”女儿说：“没有。”我说：“那你读什么法国的学士学位？”女儿没有正面回答我。后来，我两次出国考察，都路过巴黎，先后看过两次女儿。
第一次是2007年，我和天津际华3522装具饰品有限公司彭长清董事长、石家庄3514制革制鞋有限公司胡绪义董事长一起去德国、法国和意大利考察。到法国巴黎后，当时我们住的地方与女儿的大学比较远，女儿怕我不好找，就下课后自己乘地铁赶过来，晚上和我住在一个房间里。那一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很久，结果耽误了女儿做作业。晚上我一觉睡醒，发现女儿还在做作业，我一看表，都凌晨两点多了。我催女儿赶紧睡吧，女儿说，做完这一道题就睡。我发现，女儿的学习还是那么刻苦认真。过去听人说，现在的孩子出国留学，没有好好学习的，都是瞎混。可是，在女儿身上，我没有看到这一点。第二天，我们要去法国斯特拉斯堡考察，我让女儿回大学了。两天后，我们又回到了巴黎，女儿陪我们去了一趟凡尔赛宫，巴黎市的其他地方比较近，我怕过多影响女儿的学习，就让她回大学了。离开巴黎去意大利那天，女儿赶到机场送我们。看到女儿学习非常用功，我也就放心了。
和女儿在巴黎凯旋门。瞧女儿笑得多开心，多阳光
第二次，是2009年6月，我带着集团服装企业领导去瑞典、挪威、芬兰、丹麦和法国考察时，我见到了女儿，那一段时间她们的课程轻，我在巴黎就待两天，女儿始终陪着我，参观了埃菲尔铁塔、罗浮宫、巴黎圣母院、凯旋门以及香塮丽舍大街等。沿途，女儿专门向我讲解了巴黎千姿百态的建筑风格。自然，在与女儿闲聊中，我说：“你出国已经3年了，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应该抓紧回国。”那个时候，女儿的性格挺叛逆，在一起谈什么都行，唯独一谈到抓紧回国，她就不高兴。但是，女儿比较会装，当着一同考察的叔叔阿姨们的面，她很乖，时不时帮我整理整理衣服，掏出卫生纸，弯下腰，帮我擦皮鞋上的灰，惹得南京3503服装有限公司的赵建宁书记等直夸我的女儿孝顺、懂事。其实，当时因为我一路絮叨，女儿正在耍小性子呢。就这么一个女儿，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就在2009年那年秋天，女儿硕士研究生毕业。不久我因病住院，女儿回国探亲，我自然非常高兴。回国前她并不知道我住院的事情，到了北京一下飞机，听她妈妈说我住院了，就直接奔医院来看我。可能是她看我病重，不想因她的事情再烦恼我，就和妈妈商量着，准备接着读博士。等我知道，她已经回巴黎了。后来女儿才对我说：“我回国之前，已经考取了法国社会科学研究院的博士生。回家只是给家里通个气。”我在电话中对女儿说：“我已经病成这样，你妈妈再有个小灾小难，咱们家不就塌天了吗，你还读什么博士！？”女儿很乖，再三说：“读不了几年，博士毕业后一定回北京，照顾你和妈妈。”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我能做到的，也就是在人生的重大关口给女儿提个醒。人生的路怎么走，还得她自己选择、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