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竟然空空如也
“咯咯、咯咯……不要胡思乱想了。”男孩还是发出像鸟叫一样的笑声,“世界上,往往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反而是真的。”
真的是假的,假的有时是真的?阿吹和哥们听不懂,像掉进大坑里一样,不懂(扑通)。突然,眼前客厅里布满的鳗鱼似的男孩头发没有了。
如果按男孩真真假假的说法,鳗鱼似的头发还存在于客厅中,只是阿吹和哥们看不见?
哥们几个惊愕地在自己周身乱抓。
可手上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抓到。
“咯咯、咯……”男孩又在笑,声音比鸟叫得还难听。“你们是在抓它吧。”男孩头上鳗鱼似的头发,忽然有几根摇曳着伸长着,朝阿吹和哥们游过来。
几条鳗鱼张着嘴,像水蛇一样在扭动着前行。
鳗鱼似的头发不时还会仰起头,停留在半空窥视一阵,然后又扭动着身体继续逼近他们。
鳗鱼似的头发根部就是男孩的头顶,但它的身体却在无限延长。
哥们几个惊骇地睁大眼睛,一步步朝后退。
转眼间他们的身体已经贴在墙上。
没有了退路。
“啊!”胡虎首先发出惊叫。
“不!”阿吹和假小子丁文丽忍不住也跟着叫起来。
哥们几个叫声完结,客厅一片静寂。
鳗鱼似的头发像是受到了惊吓,猛然停在半空。
它们仰着头望着阿吹和哥们,一对淡黄的小眼睛不停地在他们身体上打量,仿佛在寻找什么。
静寂,还是静寂。
阿吹和哥们的心跳在极快地加速。
鳗鱼似的头发似乎选中了阿吹,它扭曲着,蜿蜒着对准阿吹冲过来。
扭曲着身体,逼近阿吹!
越来越近了!
恐怖的无限延长的身体,蜿蜒着朝阿吹推进。突然,它的速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来,很慢,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点儿一点儿向阿吹游来。
那淡黄色的小眼睛,闪着迷离的光,照射在阿吹的面颊上。
很恐怖。
如同世界末日降临前,平静的空气要大爆炸似的。
鳗鱼似的头发已经离阿吹一尺远的距离了。
阿吹感到一股寒气逼近自己。
极寒的气流。
阿吹的身体在哆嗦,急剧地抖动。
情急之下,阿吹一把抓住逼近自己的鳗鱼似的头发。
但之后,他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已经抓住了男孩那鳗鱼似的头发,但手上竟然空空如也。
难道是幻觉?
有这么真实的幻觉?
“咯咯,假是真时比真真,真是假时比假假……”男孩还是像说绕口令似的,说着一些让阿吹和哥们听不懂的、似乎在云雾山中的话。
男孩咧开嘴,一脸的坏笑。
站在男孩头顶上的鹦鹉也跟着“嘎吱、嘎吱”地怪叫。
忽然,男孩把鹦鹉拿到手上,猛地朝天上一甩。
“扑哧、扑哧!”
鹦鹉忽闪着翅膀,腾空飞起。
它径直飞到阿吹和哥们的头顶上盘旋,将那双利爪正对着哥们几个。
鹦鹉的利爪太锋利了。阿吹曾养过一对虎皮鹦鹉,那么丁点儿小的鹦鹉落到自己的手指上,就能把手指抓得血淋淋的。
况且是这么一只大鹦鹉,如果它抓下去……
哥们几个惊恐地望着头顶上的鹦鹉,时刻提防它俯冲下来。
鹦鹉盘旋一阵后,停留在半空。
不扇动翅膀,一动不动。
不扇动翅膀能一动不动地停留在空中的鸟,谁见过?
鹦鹉翅膀没动,但它的爪子在动。
尖利的爪尖在一伸一缩。
好似在石板上磨砺着利器?
是准备攻击?
阿吹和哥们用手护住自己的头,歪着脖子望着头顶上的鹦鹉。
鹦鹉除了爪子在动,身体的其他地方都僵硬着。
阿吹和哥们提着心和鹦鹉僵持一会儿,猛然鹦鹉又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没有朝哥们俯冲,而是朝上飞。
鹦鹉的翅膀碰到天花板,发出“噗噗”的声音。
“小心!它要冲下来了。”假小子丁文丽握着阿吹和胡虎的手。
鹦鹉没有俯冲,而是继续在天花板上扑腾着,翅膀碰到天花板上的声音很响。
那声音不像是羽毛撞击到天花板发出的摩擦声,而是有些像竹板撞击天花板发出的响声。
天花板被鹦鹉撞击得尘土飞扬。
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灰尘。
阿吹和哥们还是惊吓得张着嘴,瞪着眼望着。
鹦鹉在天花板上反复撞了一会儿,渐渐飞落下来,站回到男孩的头顶上。
男孩再次把鹦鹉甩了出去。
鹦鹉再次冲向天花板。
撞击!激烈地撞击!
忽然,鹦鹉一个筋斗翻落到地上。
鹦鹉头一歪,连挣扎和颤抖都没有,僵硬地躺在地上。
“咯咯、咯……你们拾起它。”男孩对阿吹和哥们说。
阿吹和哥们胆战心惊地望着男孩没敢动。
“咯咯、咯……拾起它!拾起它!”
男孩用手指着阿吹。
阿吹感到有一股力量在强迫自己,他弯下腰伸手想拾起地上的那只鹦鹉。
当阿吹的手触到鹦鹉身体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惊恐地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