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①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②现，北斗③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敦煌曲子词》）

注释

①直待：意为必须等到。②参（shēn）辰：即参、商二星。辰为商星，见《左传·昭公元年》。参星在东方，商星在西方，此出彼没，永不同时出现，更不必说同时现于白天了。③北斗：星座名，位于天空西北方。

说明

1900年，敦煌鸣沙山藏经洞被打开，发现了大批珍贵文献，其中有数百首词曲。从敦煌卷子中清理出来的唐五代词曲，就称为敦煌曲子词，或称为敦煌歌辞。它们绝大多数是民间作品，内容丰富，保持着民间文学的特色。这首唐代无名氏所作的《菩萨蛮》是一首感情热烈的爱情誓词，通过逆向想象，列举一系列不可能出现的自然现象来比喻爱情的坚贞不变，表现了火一般的热情。作者一口气举出六件不可能的事发愿，反复强调，气势压人，突起骤止，展示了主人公翻腾不平的内心世界，感情奔放热烈，大胆直率，表现了民间词的显著特色。这首可与汉乐府民歌中的《上邪》相媲美，二者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都给人以强烈的心灵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