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履历及三代

先兄生于道光戊申三月二十四日，卒于光绪乙巳二月二十三日，得年五十有八。由拔贡生中式，光绪丙子顺天举人。历充出使日本参赞官、美国金山总领事官、出使英法二等参赞官、新驾坡总领事官、奏派五省教案委员、苏州开埠事宜委员、出使德国大臣、湖南盐法长宝道、署湖南按察使、候补三品卿堂出使日本大臣。妻叶氏，子三人，女二人。先曾祖讳学诗。先祖讳际昇。先父讳鸿藻。初先曾祖、先祖，均以先君供职农曹，累封赠至中宪大夫。及先君官广西思恩府知府，再封赠中议大夫。至是以先君绩劳，奉特旨赏给三代一品封典，均封赠荣禄大夫。先曾祖母李太夫人。先祖母梁夫人。先母吴夫人。先兄嫂叶夫人。

综其平生：论汉宋学，为无所设施；追崇孔子，为时中用权；论诗学，则欲自辟门径。其足迹所至，虽未历五大部洲，然既遍四部五六强大之国，未尝不窥其政教。所谓“非留心外交，难以安内”者，故赴全力于外交，即以国民生计、挽救主权为安内之要旨。观其议日本改约利益均沾，及美商机器制造绸缎、苏州开辟商埠各节，其外交尽职之处，即为保全内政之处。惜未能独当一面，以展其怀抱。仅寄托于诗，而诗遂为世人所推重。虽然，称之为诗人，无宁对于国际困难推之为外交家之有当于事乎！其秉赋不强，少受早慧之累。在坡在湘，二次大病；虽善自调摄，已日见老羸。乙巳二月，讣至闽疆，遵楷适权厦篆，不能亲赴其丧。及其葬巳，遵楷随使日本，又不能亲自执绋。年来回京多暇，搜求遗藁，为之诠次。乃述其生平事实大略，以告来兹。而去先兄下世，既十年矣！然适今而不追述，恐文藁散佚，莫征其详，吾之负疚于先兄者，更无时而或释矣。

中华民国四年五月　五弟遵楷述于宣南之辱顾草庐

录自《人境庐集外诗辑》（中华书局196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