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论诗学

平生嗜好，以诗为最。尝曰：“诗可言志，其体宜于文，（以五经论：《易》以言理，《春秋》以经世，《书》以道政事，《礼》以述典章。皆辞达而止，是皆文字。惟《诗》可谓之文章。）其音通于乐，其感人也深。惟晋、宋以后，词人浅薄狭隘，失比兴之义，无兴观群怨之旨，均不足学。意欲扫去词章家一切陈陈相因之语，用今人所见之理、所用之器、所遭之时势，一寓之于诗。务使诗中有人，诗外有事，不能施之于他日，移之于他人；而其用以感人为主。”适拳匪肇乱，凡百乖张，遂举其胸中抑郁不平之气，仰天椎心，不敢告人之语，一泄之于诗。酒酣耳热，往往自歌自哭，自狂自圣，谓“他日之读我诗者，其亦忽喜忽怒、忽歌忽泣乎？非所知也”。所著《人境庐诗草》，久之又久，至辛亥十月，始刊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