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翅膀的天使

四 一只翅膀的天使

听说叔叔慕容垂举起了独立大旗,慕容泓当然不甘寂寞,他也纠集几千子弟起兵独立。不久,远在平阳的弟弟慕容冲也赶来投靠自己。两股小溪并成了一条大河,他萌发了扬帆远航、割据自立的野心。但他要称帝,必须征得哥哥慕容 同意,因为慕容 尽管被软禁在长安,但他毕竟是前燕皇帝。

于是,慕容泓派人前往长安请示。一天早上,喜鹊在枝头乱叫,不一会儿,手下带回了哥哥的口信:“为了燕国复兴,你可以称帝。”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他于公元384年宣布为王,历史上的“西燕”宣告诞生。但他命运不济,两个月后就因为用法苛刻被手下刺杀。

弟弟慕容冲走上前台。这位少年与前秦苻坚有着不解之缘。早在14年前前秦灭燕时,12岁的他和14岁的姐姐清河公主被押送长安,因为姐弟都眉清目秀,所以被苻坚纳入了后宫,一为女宠,一为男伴。

今非昔比,如今的他已经是上万人部队的统帅,而且占领了长安附近的阿房宫。就在这个被项羽放过火的地方(最近考古发现阿房宫根本没有建成),他接替哥哥成为西燕皇帝。

公元385年,西燕开始围攻苻坚所在的长安。苻坚闻讯,亲自登上城头,结果发现敌军统帅是自己从前的男伴慕容冲。他赶忙命令手下送去一件锦袍,希望男伴看在过去的情分上退兵。慕容冲不仅把锦袍扔在地上,而且高声要求苻坚把皇位让给他。一向仁慈的苻坚终于雷霆震怒,把软禁在长安的慕容 及其全家杀了个精光。

苻坚弃城逃走,西燕攻陷长安。听惯了草原风声的鲜卑将士归心似箭,纷纷要求东归故里。而皇帝却贪恋长安的繁华与气派,迟迟不愿东归。于是,民间传唱起一首歌谣:“凤凰(慕容冲的小名)凤凰止阿房,凤凰凤凰,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

一谣成谶,“凤凰”在公元386年的内讧中被“猎杀”。军队终于安定下来,大军向故乡进发。在到达今山西闻喜时,前方传来了与地名截然相反的消息:慕容垂已经建立后燕,前面就是后燕的地盘。部队就地扎营,手握实权的慕容永被推举为大将军、大单于。

他没有立即称帝的原因,是需要一场胜利作为铺垫。那好,就拿人见人欺的后秦国君苻登作为试金石吧。在定襄,西燕抓住后秦军队一顿暴打,一直追得后秦军人无影无踪,今山西长治的长子城被西燕占据。就在这里,慕容永登上了皇位。

眼前剩下的对手,只有同根相生的后燕了。这时的两个燕国,必须回答同一个问题:是互相对峙,还是共谋中原。

人是只有一只翅膀的天使,只有拥抱着才能飞翔。但两者都不明白这一道理,一场兄弟大战在公元393年爆发。5万西燕精兵冲向后燕阵地,可是追了半天连个人影也没有追到。正当他们犹豫不决、东张西望的时候,后燕伏兵从四面八方发起冲锋。西燕遭遇空前惨败,慕容永狼狈逃回首都。

首都被慕容垂团团围住,死神停栖在长子城头,像黑色的沙鸥向日暮前的海岛云集。心急如焚的慕容永派人出城向东晋和北魏求援。可惜,援兵未到,慕容永的一位堂兄就打开城门把敌人放了进来。很快,皇帝就掉了脑袋,西燕这个未满10岁的“少年”突然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