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路48号绥靖区军火仓库茅木办公室
宽大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大堆美女身体各个部位的照片,其中两张是茅木在澳门“大三巴”前的拼版彩色艳照,在这两张拼版的照片背面,分别题字命名:一张是“喜揽双娇”——茅木左臂搂着桐雪,右臂抱着黎靖;另一张是“勾魂摄魄”——露丽的双乳中间塞着一颗步枪子弹。
茅木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雪茄,瞪着色迷迷的小眼儿,哼着淫荡的小曲儿,浏览着手里的一张张照片,当看到“勾魂摄魄”,他“叭”地亲吻了一下,嘴里嘟嘟噜噜地念叨:“小洋美人儿啊,只有你能让我重振雄风啊……”又拿起“喜揽双娇”,“叭叭”亲了两口:“我的宝贝儿雪儿啊,我的万马军中一枝花呀!早晚我得折了你们……”
这时,门外传来“报告”声。茅木收起照片,说:“进来!”
门被推开,军火仓库保管员魏双喜——身材清瘦,脸色晦暗,双目忧郁,胡子拉碴,一身脏兮兮的军装凌乱不整,手里拿着一打清单——心事重重地走进来,怯生生道:“茅主任,奉您的命令,我连夜把库房查了一遍,把所有的武器弹药都清点完了,这是清单,请主任过目。”说着,把手中的一打清单,小心翼翼地放到写字台上。
茅木漫不经心地拿过清单,翻了一遍,盯着魏双喜问:“双喜啊,这么说,仓库里除了几门山炮、炮弹、炸药、地雷、手榴弹,没啥其他玩意儿了?”
魏双喜:“可不,没了。”
茅木将信将疑:“他妈的,那点儿破枪,咋就这么不经折腾?”
魏双喜:“主任,那些枪支弹药,到底是有数儿的……”
茅木点点头:“是啊,是有数儿的,可是,这数儿是死的,你魏双喜人是活的,把这数儿改一改,不就成了!”
魏双喜听后,一头雾水:“主任,改个数儿容易,可这仓库里的东西跟清单上的数据就对不上了。”
茅木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儿,突然收住脚步:“我说双喜,接手仓库时的那份儿清单,还能找到吗?”
魏双喜:“能。”
茅木想了一想:“你把那份原始清单找出来,根据那个数儿,你再造一份儿出库清单,编一些假名字,单位你随便填,日期你岔开写,数量有多有少。总之,你给我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让外人看不出破绽来,只要你魏双喜帮我应付了查库这一关,我给你买一套好房子,再送给你两根金条,让你一家三口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魏双喜看看茅木,想了想:“主任,这发放武器弹药,得有一整套批条、签字、盖章的手续,那咋造啊?”
茅木:“这好办,你想办法造条儿,我模仿他们的笔迹签字,不就结了吗?”
魏双喜:“那……还有公章呢?”
茅木:“公章?公章我找人刻!”
魏双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觉得这一套假手续实在是不好办。他为难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
茅木看着一向唯命是从的魏双喜,眨了眨小眼睛,走上去拍了拍魏双喜的肩膀:“双喜呀,难为你了。”说着,转身从写字台抽屉里抓出一把银圆,放到魏双喜的手中:“好好干!我茅木不会亏待你!再说,桃儿在家里还带着个吃奶的孩子哪,你得为她们娘儿俩想想啊!”
魏双喜手捧银圆站起身来,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嘴唇哆嗦着:“茅主任,我们一家三口可就全指望您了……”
茅木:“放心吧,双喜。”
魏双喜转过身,心事重重地走了。
这时,电话铃“丁零零”响起来。
茅木掩上门,抓起话机:“喂,我是茅木,你是哪位?”
黎靖的声音:“茅主任,我是黎靖。”
茅木嘻嘻笑了:“黎机要官,你好啊!是不是想我了?”
黎靖:“茅主任,不是我想你,是刘司令想你了!”
茅木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刘司令?”
黎靖:“刘司令让我通知你,原第八军军械处姚清处长等一行三人,要到军火仓库拜访你,具体事宜姚清跟你面谈。”
茅木一听,浑身一哆嗦:“他们什么时候来?”
黎靖:“应该在去的路上了吧?”电话挂断了。
茅木放下电话,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时,仓库大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少顷,一辆吉普车缓缓驶进仓库大院儿。
军械处长姚清上校,带着两个助手,走下车来。
茅木跑出办公室,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主动与姚清握手:“姚清从前线风尘仆仆而来,茅某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姚清上下打量着茅木:“茅主任,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茅木格外殷勤地说:“姚清,二位,请到办公室坐!”
姚清:“办公室就不去了,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当年军火移交时的那份清单,下一步我们还要抽时间专门过来核对一下库存的武器弹药。”
茅木一听,心中一怔,随即答道:“哎哟,那份清单肯定有,但是,因为时间长了,不知放哪儿了,等我找到后,立马派人给你送去。”
姚清看看茅木,想了一想:“好吧。”
茅木试探着问:“姚清,你们从前线好不容易回到市里,得住一阵子吧?”
姚清笑道:“一切听李副司令命令……”说完,看了看手表:“茅主任,时间紧迫,请抓紧找到那份清单,我就不打扰了。”
茅木:“姚清,初次见面,你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吃顿便饭再走嘛!”
姚清笑着摆了摆手:“今天公务在身,饭就不吃了。”
茅木一脸真诚:“公务再忙,饭总是要吃的。请姚清赏个脸吧。”
姚清:“茅主任,今天确实有事。要不,明天吧。”
茅木高兴地说:“好好好,那就明天。下午六点,我在海滩古堡大酒店恭候。”
姚清:“好吧。”便同两位助手上车走了。
茅木看着离去的吉普车,冷笑一声,心里盘算着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