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 脱险】
「【大锣原场】开二幕。芭山山寨。场上置正场桌,“小座”。红色绣金团花桌围、椅披。
「【乱锤】四喽兵绑胡氏“上场门”上、金眼豹随上。【一锤锣】四喽兵绑胡氏进门,四喽兵站“里八字”,胡氏被绑着站“大边”。金眼豹进门,至“小座”前。
金眼豹 哈哈哈…… (转身面向前一亮)喽罗的!(仓)
四喽兵 有。
金眼豹 吩咐下去:悬灯结彩,杀猪宰羊,大王爷今晚要成其好事!(仓)(归“小座”坐)
四喽兵 啊!一喽兵 (至正场台口)下面听者:大王有令,悬灯结彩,杀猪宰羊啊! (仓)
(回原位)
「“上场门”内回应:“啊!”
「山婆、丫鬟“上场门”暗上,至“小边台口”。
山 婆 什么事儿呀,这么热闹?又张灯结彩、又杀猪宰羊的……我得瞧瞧去!
(进门挖至“小边”)
胡 氏 (哭)喂呀……
「山婆看到被绑着的胡氏,心中了然一切。至正场,【撕边】逼视着走向金眼豹,金眼豹自觉心虚,起身退步躲向“小边”。
金眼豹(搭讪着)哦,夫人来了,快快请坐。
山 婆 哈哈!(八大仓)你好大的胆子!下山的时候,我怎么教育你来着?你竟敢知法犯法,背着老太太我把一个年轻的小妞儿给抢上山来了!哎哟哎哟,可气死我了!
金眼豹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此番下山未曾遇见行旅客商,只有这个女子孤身坐在土台之上。唯恐她遭遇不测,(京白)我就把她给带回山寨来了!
山 婆 这么一说,你还是做了好事啦?
金眼豹(京白)嘿嘿,我让她回来扶侍您嘛!
山 婆 呕……让她扶侍我呀? (变脸)哈哈!那用得着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吗?(仓)你呀,休想蒙混过关!老太太我还没得老年痴呆呢,(和颜悦色地)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琢磨不透哇!
金眼豹 夫人是火眼真睛,我焉敢瞒哄。是我见她长得十分美貌,有意收她做第二的压寨夫人。(京白)虽然有了她,我还是忘不了您哪!
山 婆 那好。这么着,你先下去歇一会儿,我来替你劝劝她。
金眼豹 如此,有劳夫人了。
「【大锣五锤】金眼豹“上场门”下。
山 婆 这小子可是越来越花哨啦!(对“小边”喽兵)你们瞧什么瞧?都给我滚下去,(转身又对“大边”喽兵)说你们呢,还在这儿泅着干吗,滚,滚!(两边喽兵先后分下)
胡 氏 夫人,你要救我一救,救我一救…… (哭)
山 婆 (转身对丫鬟)丫头,快给她松绑!(台)
丫 鬟 是。(替胡氏松绑)
胡 氏(深深地一拜)多谢夫人搭救!
山 婆 罢了罢了。这一女子,不用害怕,你姓什么,叫什么?怎么叫我们大王把你抢上山来的呀?
胡 氏 夫人有所不知,小女子胡氏乃行路之人。行至在这大山脚下,遇着这大王爷爷把我抢上山来,就要强逼成亲。望夫人开恩,释放于我。(大大大大)(欲跪拜)
山 婆 哟,快起来,起来!(台)哦,是这么回事情。那我问问你,就你一个人儿,还有旁的人没有哇?
胡 氏 还有使女寿春。
山 婆 她上哪儿去啦?
胡 氏 只因我行至途中,产下一子。我的乳食不足,就命那使女寿春去往前村与我儿买糕干去了。不想我就被大王爷爷抢劫于此。夫人,你要救我一救,救我一救…… (跪,哭)(台)
山 婆 快起来,起来!是这么回事情。这么说你还有个孩子哪?
胡 氏 正是。
山 婆 这孩子他有多大啦?
胡 氏 未满一月。
山 婆 啊?(台)未满一月?哎哟!(指着“上场门”叫骂)我把你这损阴坏德的哟!人家小孩儿还没满月呢,就把人娘儿俩给拆开啦!我把你这贼头、贼脑、贼肝、贼肺、贼杂碎!(顿足)你小子会抢,老太太我就会放!(转身对胡氏)这一女子,我有心放你下山,你看好是不好哇?
胡 氏 (喜出望外)若得如此,难妇感恩不尽。(跪拜,站起转身欲出门)
山 婆 回来,回来!(台)我问问你往京城投亲,可有盘缠哪?
胡 氏 这……唉,无非求乞而已。
山 婆 哎哟喂!瞧瞧,瞧瞧,多可怜哪!丫头。
丫 鬟 有。
山 婆 去往后边,把你们大王抢来的银子给我多拿点儿来。快!
丫 鬟 是。(“上场门”下,取银子)
胡 氏 萍水相逢,怎好受礼。
山 婆 这算不了什么的。(丫鬟取回银子“上场门”上至“小边”。山婆回身接过银子)这就叫来的容易,去的马虎嘛。(将银子给胡氏)你拿上这些银子,赶紧下山。要是晚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胡 氏 夫人请上,受我一拜!
「胡氏向山婆跪拜,站起左转身面向前【扫头】向右打右水袖,向左打左水袖。出门。左转身面向里,右水袖盖,右转身面向前,左水袖盖。退步,前打右袖,前打左袖,再前打右袖,前打左袖,进几步,反复地前打右袖,前打左袖。动作逐渐加快。最后缓手,双袖向两边甩出,左转身面里,左手抱腹,右手撑袖。【冲头】走“S 形圆场”“下场门”下。
山 婆 丫头,叫你们大王爷去!(归“小座”坐)
丫 鬟 (至正场台口)有请大王爷!(回至“大边”侍立)
「【大锣五锤】四喽兵“上场门”上,分站“上、下场门台口”。金眼豹“上场门”上,四处寻找。
山 婆 你找什么呢?
金眼豹 人呢?
山 婆 摔啦。
金眼豹 事呢?
山 婆 士让炮打啦。
金眼豹 (京白)我抢来的美人儿呢?
山 婆 让老太太我给放啦。(仓)
金眼豹 待我将她追回!(欲出门去追)
山 婆 (大声喝斥)你给我回来!
「金眼豹回至“小边”站。
山 婆 我知道你身上又痒痒了不是?丫头!
丫 鬟 有。
山 婆 拿我的捧槌来!(离座,挽起袖子)今儿个非教训教训你这个没出息的不可!
「丫鬟至“小边侧幕”取棒槌交给山婆。
丫 鬟 家法在此。
山 婆 (舞动棒槌,逼近金眼豹)你给我跪下!
「金眼豹无奈地跪下。
山 婆 你这是越活越回去啦!临下山的时候我是怎么嘱咐你来着?不准你掠
抢女子,你竟敢连我的话都不听,你还有王法吗?(仓)(打金眼豹)
金眼豹(捂头)哎哟!
山 婆 人家孩子还都没满月呢,你就叫人家骨肉分离,你缺德不缺德呀,你!
(又打金眼豹)
金眼豹(躲)哎哟,哎哟……
山 婆 你这小子也算得上是屡教不改的老油条了。我问问你,(用棒槌威胁金眼豹)下次还敢不敢,敢不敢?(抡起两个棒槌连续地打金眼豹)
金眼豹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下次再也不敢了。(京白)您哪,就饶了我吧!
(连忙磕头求饶)
山 婆 哼,我谅你也不敢!丫头,把他的铺盖搬到马棚里头,罚做半个月的苦力,以观后效。(仓)我说,再炖上一锅虫草火腿老鸭汤,补补我的中气。呵,可气死我喽!
「【小锣五击】丫鬟搀扶山婆“上场门”下。四喽兵归正。金眼豹站起
金眼豹 (指着四喽兵)嘟!(仓)你们这些小强盗,适才你家大王爷挨打之时为何不拉?为何不拦?看将起来,你们都是些无用的东西!唉,(拂袖)真真地令人扫兴!「【大锣原场】金眼豹怒冲冲地“下场门”下。四喽兵“下场门”“窝下”。闭二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