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场 观画】

【第十场 观画】

「十七年后。

「【撤锣】开二幕。京城林鹤府邸。场上置正场桌,“小座”,备椅,“大边桌”,后置红色“小帐”。红色团花绣金桌围、椅披。

「【小锣原场】林弼显“上场门”上,至“九龙口”抖双袖,提袖,正冠,捋发辫,擦拭福寿镜。进至正场台口,双抖袖,提袖。【小锣归位】

林弼显(引)

「【小锣归位】林弼显转身归“小座”坐。

林弼显 (诗)少年英雄世无双,

兵机战策胸内藏。

文武双魁今日显,

扫平迷雾见红光。(台大· 台)

俺,林弼显。(扎)爹爹林鹤。只因永定王兴兵犯界,是俺随父前去征剿,且喜得胜而归。圣上见喜,封俺文武头名状元。(大大大大大台)只是,这几日我看爹爹闷闷不乐,不知为了何事?嗯,不免将爹爹请出,问起情由。(站起,出门至台口,拱手躬身)孩儿有请爹爹。

「林鹤“上场门”幕内白:“嗯哼!”

「【小锣打上】林鹤左手托画轴“上场门”上,至“小边”。

林 鹤 (念)多年未说真情话,

打破机关扫浮云。

「【小锣二击】林鹤进至正场,进门,归“小座”坐。

林弼显 (迎)啊爹爹。(随进门,至“大边”施礼)参见爹爹。

林 鹤 罢了,一旁坐下。

林弼显 (摆“大边跨椅”)谢座。(坐)(台)

林 鹤 哈哈哈…… (台)

林弼显 啊爹爹,为何发笑哇?

林 鹤 我儿少年得志,得中头名状元,可喜可贺。

林弼显 此乃爹爹教导有方。啊爹爹,前几日我看爹爹闷闷不乐,不知为了何事?

林 鹤 只因我儿年幼,有一事未曾对儿讲明。昨晚为父在灯光之下画一轴画图,我儿拿去要仔细地观看。你若看得明白,你要来告为父知道,你若看不明白,也要来告为父知道。

林弼显 孩儿遵命。

林 鹤 正是:(扎)若要母子重相会,

尽在一幅画图中。

「林鹤将画图交给林弼显。二人出门。

林弼显 孩儿送爹爹。

林 鹤 儿呀,你要仔细地看哪!

林弼显 遵命。

「【小锣五击】林鹤“下场门”下。林弼显进门转身面向前。

林弼显 哎呀且住!(台)方才爹爹给我画图一轴,还说:若要母子重相会,尽在一幅画图中。这是什么缘故哇?呃,琴音快来!

「琴音“下场门”幕内白:“哎,来喽!”

「(大大台)琴音“下场门”上,进门,将大边桌小座移开。

琴 音 什么事儿?

林弼显 将画图挂起。

琴 音 哎。

「胡琴奏曲牌。

「曲牌中,琴音将画图挂在小帐上。

林弼显 待我仔细看来。(仔细看画)呜呼呀!(曲牌止)看这画图之中有一中年妇人,披头散发,好像得了疯癫之症。那旁有一少女,面带愁容,四处观望,好像寻人的样儿。下面有一小婴孩,项戴福寿宝镜。他戴的镜儿,与我戴的一般无二。到底是什么缘故哇?哎呀,爹爹呀,爹爹!【小锣快五锤】你有何心事就该对儿明言。这幅画图实实令人难解。唉!(台)

琴 音 少老爷我给您打茶去!(出门,自言自语地往“上场门”走)这幅画,不解不要紧,问我呀,我全知道!(“上场门”下)

林弼显 看琴音言语蹊跷,不免唤他问个明白。啊,琴音哪里?

「【小锣一击】琴音捧茶“上场门”上。

琴 音 来了,来了!少老爷您喝茶。

林弼显 放下。我来问你,你是初到我府还是久在我府呢?

琴 音 少老爷,我也不是初到府中,也不是久在府中。我是进门捡来了个鸡蛋。

林弼显 此话怎讲?

琴 音 是个家生子儿。

林弼显 既然如此,府中之事,你可晓得?

琴 音 少老爷若问这府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桩,哪一件我都知道。

林弼显 我来问你,我这面福寿镜是老太爷与我戴的,还是太夫人与我戴的?

琴 音 您这面福寿镜不是太老爷给您戴的,也不是太夫人给您戴的。

林弼显 啊?(台)它是哪里来的?

琴 音 它是捡来的!

林弼显 既是捡来的,为何与我佩戴?

琴 音 为的是做传家之宝。

林弼显 既是传家之宝,怎么又说是捡来的呢?

琴 音 这个…… (台)不但福寿镜是捡来的,就连少…… (台)

林弼显 啊,少什么?少什么?

琴 音 啊,啊?我没少什么呀!

林弼显 呸!今日讲了实话便罢,如若不然,打断你的狗腿!讲!(台)

琴 音 哎,别打,别打!我说,我说!

林弼显 快快讲来!

琴 音 不但这面镜子是捡来的,就连少爷您,也是捡来的!

林弼显 住了!【大锣快五锤】我前堂有父,【二三锣】后堂有母,【二三锣】怎说是捡了来的?

琴 音 少老爷!(台)前堂不是您的生身父,【二三锣】后堂也不是您的生身母。【二三锣】

林弼显 我的生身父母今在何处?

琴 音 您顺着我的【撕边】手儿瞧!(仓)上面这一疯妇,就是您的生身之母!

林弼显 那一少女?

琴 音 使女寿春。

林弼显 那一小婴孩?

琴 音 就是少爷您哪!(仓)

林弼显 你看那一疯妇,【撕边】她、她、她她她……为何这等模样?(仓)

琴 音 少老爷听了!(台另台另台乙另台另台衣大衣另台)

林弼显 讲。

琴 音〔数板〕

小孩没有娘,

提起话儿长,

您爹没有子,

娶妾做二房。

三载不生育,

您母怀孕长,

二房生嫉妒,

欲害您亲娘。

欲害您亲娘!

林弼显 哦,害亲娘。往下讲!【小锣抽头】

琴 音〔数板〕

主仆逃性命,

中途产儿郎。

芭山遭掠抢,

母子各一方。

失子得疯病,

飘流到异乡。

太老爷将您抱家来抚养,

十七载养育之恩似海洋。

此事缘由记心上,

少老爷听后莫悲伤,莫悲伤!

「【冲头】林弼显至小帐子前将画图摘下,情绪大恸。

林弼显 【大锣叫头】母亲,亲娘!哎呀!(仓)(气椅)

琴 音 少老爷醒来!

林弼显

林弼显 【大锣叫头】母亲,亲娘!哎,娘啊……

林弼显

「【撕边一击】卷画欲出门。

琴 音 少老爷,您干什么去呀?

林弼显

琴 音 少老爷,您别着急呀!这几年太老爷一直在打听您亲生母亲的下落,一直没有音信哪!

林弼显 就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寻找我那亲娘哇……

琴 音 少老爷您别着急呀!记得当年,使女寿春有那么一句话。说京城有您个姑妈。是不是到那儿去啦?待等有人去京城打听打听,若有下落报与少老爷知道,您看好不好?

林弼显 既然如此,待我禀报爹爹知道,你我一同前往。你快去准备准备。即刻登程。

琴 音 是啦!

林弼显 【大锣叫头】母亲,亲娘!哎,娘啊……

「【冲头】林弼显“下场门”急下。

琴 音 这回他可明白了!

「【回头】琴音“下场门”下。闭二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