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场 惊疯】

【第八场 惊疯】

「【大锣原场】开二幕。芭山脚下。空场。

「胡氏“下场门”幕内白:“哎呀,快走!”

「【望家乡】胡氏惊慌失措地“下场门”上,双袖向左斜垂,走至正场后场,左转身,右手后背,左手抱腹向“下场门”张望。

胡 氏

寿 春 主母!(仓)

胡 氏

「【冲头】主仆二人相搀,对视,“推磨”,各伏对方右臂哭。

寿 春 啊主母,你往哪里去了?叫我好找哇,看把我急得这个样儿!

胡 氏 哎呀,寿春哪!你到前村去买糕干,忽然来了一伙强盗,将我掠上山去,就要勒逼成亲。多亏他的压寨夫人将我放回,还赠我银两。哎呀呀,真真的好险哪,真真的好险哪!

寿 春 如此说来,那山婆倒是个好人哪!

胡 氏 嗯,可算得是一个好人。

寿 春 待我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福拜)

胡 氏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福拜)(大大大大台)

寿 春 (看看手中的糕干)啊,主母,糕干买来了,快快与小相公充饥呀!

胡 氏 (看左臂没有怀抱的婴儿)啊!(双手抬向胸前,发现婴儿不在,一惊)(仓)(双手撒开,退一步,颤抖)你家小相公他……他不是在你的怀中抱着么?

寿 春 啊?他他他他不在我的怀中啊!

胡 氏 他不在你的怀中,【撕边】他、他、他他、他……他往哪里去了?(急上步至台口,双目呆滞,摊双掌)(仓)

寿 春 啊主母,我去买糕干的时节,你抱着小相公在前村土台上等我,你道是也不是?

胡 氏 (胡氏呆滞地思索,斜垂双袖,全身颤抖)嗯,此事有的,你我往前村寻找寻找。

「【大锣水底鱼】胡氏右手抓着寿春左腕,“圆场”经正场台口绕到正场“大边”一侧,【撕边】胡氏双抓袖,背双手,一愣,垂下双臂,水袖自然滑落颤抖地后退至“龙门”,朝“大边”一望。(仓)【撕边】向前掸双袖,一愣。同时寿春扔掉糕干。(仓)

寿 春 我买糕干的时节,你抱着小相公就坐在这土台之上等我,是也不是?你仔细地想上一想。

「胡氏看着寿春,不耐烦挥动右手,推开寿春。垂下双臂思索。(台)胡氏回忆,并做出模拟的身段。潜台词:我命寿春去买糕干,之后哄着婴儿坐到那边的土台上等候。这时节山寇下山掠夺,将我抢走,把婴儿扔在了地上。胡氏想到此处,双目呆滞,直瞪着地面。

胡 氏 哎呀!(仓)

寿 春 主母!(搀住胡氏)

「【软四击头】胡氏向左倒步,【软四击头】向右倒步,(八)双手抓袖,(大)缓手,(仓)猛将双袖抛出。水袖自然垂下。【撕边】退一步,右手旋袖花,扬起,左转身,撑右袖,外翻左袖晕倒,面里蹲在地上。(仓)同时寿春面里蹲下扶着胡氏。

寿 春(蹲下,右手扯着腰巾遮挡)主母醒来。

胡 氏

「【冲头】寿春扶起胡氏,胡氏左右两绺甩发垂在胸前,双目痴呆,左转身面向前。

胡 氏 【叫头】(左臂平伸,撑右袖)姣儿,(绕回左袖,撑左袖)我儿,(双袖往前抛出)哎,儿……呀!(提袖,拭泪。同时寿春也拭泪。胡氏双手捏着两绺甩发,面部呆滞、蹒跚地在“大边”往台口走,寿春在“小边”往台口走,二人进至台口)

「【纽丝】胡氏双抖袖,提袖。寿春惊讶地望着胡氏,并忐忑地靠近她。

胡 氏

胡 氏

寿 春 主母,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事已至此,唉,你我主仆慢慢地寻找吧!

「寿春近前扶着胡氏肩膀,胡氏双目呆视“大边台口”,似未听到寿春言语。【撕边】胡氏扭过头看看寿春。

「【叫头】猛然间胡氏扬起右袖,右转身,踏步[1],直视寿春,翻左袖,再翻右袖。

胡 氏 哈哈!

寿 春 (别腿蹲身,双臂略张开做害怕状,仰视)主母!「胡氏左转身面向“大边台口”,翻左袖,扬右袖,傻笑状。

胡 氏 哈哈!

寿 春 主母!

胡 氏 啊……

「(嘟……仓)胡氏右看寿春。(嘟……仓)胡氏左看寿春。(鼻眼一挤,用鼻发声)

胡 氏 嗤!哈哈哈……

「【冲头】高举双手做拍手状,再揪住双鬓傻笑,走半个圆场至正场里首,胡氏与寿春相抱。

寿 春 莫非主母疯了不成?主母!

胡 氏 (哭)儿呀…… (看寿春,伏在她的肩上哭)

「【双楗大锣凤点头】胡氏抖右袖,右臂平伸,翻左袖,抱腹长身。寿春矮相,双手扶胡氏右臂。二人后倾,朝“大边台口”斜上方仰视。

胡 氏

寿 春 主母!

「【撞金钟】胡氏右袖“托塔”,猛向右大转身,扬右袖,背左袖,双目直视寿春,身体扭晃。寿春害怕状,浑身颤抖,二人相对慢走一个“小圆场”。

「【纽丝】二人至“大边”后场,左右“挖”,胡氏绕右袖,“托塔”,背左袖。寿春跪地拉胡氏右手,胡氏“蹉步”,寿春“跪步”斜线至“小边台口”。

「【双楗大锣凤点头】胡氏右手拉寿春,使寿春从其身后走至其身左侧。胡氏右手抓袖,转身,“托塔”,落下水袖后抚胸,左手握住寿春右手,亮“高相”,寿春别腿,蹲身,亮“低相”。二人同向右上方望天际。

胡 氏

胡氏(夹白) “寿春,你来看!”(左手食指指天)

寿春(夹白) “看什么?”

胡氏(夹白) “你看!”(右手食指指天)

寿春(夹白) “看什么?”

胡氏(夹白) “你看,(仓)你家小相公在南天门与寿星老儿在一处饮酒呢!”

(左手做举杯状,目视右上方,再做饮酒状。同时,翻右袖搭在寿春左臂上)寿春(夹白): “主母,不是的,那是日光啊!”(寿春右食指自胡氏面前划过一圈后指向右上方)

胡氏(夹白) “啊?”(望着寿春)

寿春(夹白) “日光啊!”(双指右上方)

胡氏(夹白) “啊……”(胡氏发现不是自己的儿子,失望地后退左脚尖虚点,右脚跟重落,双手捋鬓,一揪,水袖垂下。(仓)胡氏“踏步”后退眼睛呆视上方,一顿,由慢到快耍水袖,十余个“双分水”,退步至中场面向正前方,再耍“风搅残云”,越耍越快,再由快而慢)

寿春(夹白) “主母!”

胡 氏 儿呀…… (哭,翻左袖拭泪)

「胡氏看着寿春,右手拧袖,搭寿春肩。

「【双楗大锣凤点头】“里盖”,双袖向右打出,移至“小边”后场,眼睛注视着“大边台口”。

胡 氏

寿 春 主母!

「【撞金钟】胡氏握右拳向寿春面前一晃,右转身,左手握拳后背。再伸左拳背右拳。寿春别腿蹲身斜身面向胡氏,摆双手做害怕状。胡氏举右拳,二人相对走一个小“圆场”胡氏双拳下垂,注视着寿春晃扭而行,忽而痴笑,忽而茫然。寿春害怕状退行“圆场”。胡氏呆视着寿春,晃右臂露出右臂,招右手,招左手,放下双臂,抓袖,双手提至胸前耍“云手水袖”,边耍边继续走“圆场”,先慢后快,至“大边台口”。蹦起,“趋步”后退,耍着水袖至“小边”后场。

「【双楗大锣凤点头】胡氏双水袖漫寿春头双手一分,踢左腿,寿春蹲“坐子”。胡氏反正“托塔”,“趋步”斜向“大边台口”,寿春注视胡氏坐着后退。二人站起,胡氏双袖反漫头,右袖甩向寿春,左手揪住寿春胸,右袖“托塔”高举,胡氏亮“高相”,寿春亮“矮相”,胡氏瞪着双目看着寿春。

胡 氏

胡氏(夹白) “来了,来了!”(仓)

寿春(夹白) “什么来了?”

胡氏(夹白) “寿春,你来看,你家小相公他在前面行走,有四海龙王与他送糕干去了。喂!”(左手自下而上反招手)

寿春(夹白) “主母,那不是的,那是行路之人。”

胡氏(夹白) “怎么?”(侧耳听)

寿春(夹白) “行路之人。”(左手伸食指,缓手,在胡氏面前划过指左前方)

胡 氏 行路之人……唉,儿呀…… (望着寿春,伏在其右肩上哭)

「【双楗大锣凤点头】胡氏右手拭泪,右手拉寿春左手向台里移几步,左转身,寿春右转身,换手。二人向前移步,缓手,胡氏左手前指左盘卧,寿春右手前指右盘卧。

胡 氏

寿 春 主母!

「【撞金钟】胡氏双手一分突然上前右手绕寿春左手,抓住其左手,左手绕寿春右手抓住其右手不放,【纽丝】推搡着转圈。【撕边】逐渐转快,(八大仓)转到胡氏在前,寿春在里止住。

「【双楗大锣凤点头】寿春挣脱,胡氏往里一盖,左转身,推寿春面朝里“屁股坐子”,双臂成“左顺风旗”。胡氏别右腿,撑双袖

胡 氏

「【住头】胡氏双袖抖下。

胡 氏 走哇!

寿 春 哪里去?

胡 氏 啊寿春,你家小相公在前面行走,我要赶他回来! (欲往“下场门”走)

寿 春 主母,你不要赶他。(将胡氏拉回)

胡 氏 不用你管!(仍然要走)

寿 春 你不要赶他!(又将胡氏拉回)

胡 氏 哎,(仓)不要你管。(用左袖拂开寿春)(仓)我定要赶他回来!

「【软四击头】胡氏右袖往后一甩,左袖里盖,右转身一周,双袖往两侧一甩,胡氏与寿春一个“屁股坐子”。【软四击头】左袖往后一甩,右袖前盖,左转身一周,双袖往两侧一甩,胡氏与寿春两个“屁股坐子”。站起。【撕边】胡氏欲走,寿春追过去,(八大仓)胡氏双袖甩出,推寿春,寿春在“小边台口”摔“屁股坐子”。(八大仓) (八大仓)胡氏双手合在一起,上下甩动水袖,向后趋步,寿春跪步跟进。【撕边】步伐渐快。至台中。胡氏拉起寿春,(八大仓)右手抓袖,右转身,右手搂住寿春。【冲头】二人急速“下场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