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扬子江二首①

过扬子江二首 ①

只有清霜冻太空，更无半点荻花风。

天开云雾东南碧，日射波涛上下红。

千载英雄鸿去外，六朝形胜雪晴中。

携瓶自汲江心水，要试煎茶第一功②。

天将天堑护吴天，不数崤函百二关③。

万里银河泻琼海，一双玉塔表金山④。

旌旗隔岸淮南近，鼓角吹霜塞北闲⑤。

多谢江神风色好，沧波千顷片时间⑥。

①扬子江，长江在江苏扬州镇江附近的一段称扬子江。宋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十二月杨万里以焕章阁学士为金贺正旦使接伴使，过江至盱眙接伴金使，诗即作于此时。

②“携瓶”二句：陆游《入蜀记》：金山“绝顶有吞海亭，取气吞巨海之意，登望尤胜。每北使来聘，例延至此亭烹茶。”杨万里为接伴使，自亦当在此接金使烹茶。故渡江即“要试煎茶第一功”，是深有感慨的话。

③天堑（qiàn），天然的大濠堑，指长江。《南史·孔范传》：“隋师将济江，群臣请为备防。文庆沮坏之，后王未决。范奏曰：‘长江天堑，古来限隔，虏军岂能飞度！’”吴天，泛指江浙一带。崤函，崤山函谷关，古代秦地东边的要塞。百二关，《史记·高祖本纪》：“秦形胜之国，带河山之险，县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史记会注考证》引顾炎武说：二，倍也。秦得百二，即得百倍。句意谓吴地有长江可据，胜过了崤函百二重关。

④银河，指长江。泻，倾泻。表，标示，显示出。金山，在镇江西北，原在江中，后因沙涨遂与南岸相连。

⑤塞北，本指北方边塞，金兵南侵，宋金以淮河为界，淮河以北即成了“塞北”。

⑥沧波千顷片时间，则渡江并不难，可知篇首所谓“天将天堑护吴天”并不可靠，语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