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零丁洋①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落落四周星②。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③。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④！

①零丁洋，在广东珠江口外。宋帝昺祥兴元年（1278）十二月，文天祥在潮阳五坡岭兵败被俘，第二年正月过零丁洋，此诗即作于其时。

②经，指儒家经典。起一经，指他状元出身。干戈落落，战斗频繁。四周星，四年，文天祥于宋恭帝德祐元年（1275）正月起兵勤王，至帝昺祥兴元年（1278）十二月被俘，为时四年。

③惶恐滩，在今江西万安县赣江中，为赣江十八滩之一，水流湍急。景炎二年（1277）文天祥在空坑兵败，率兵过惶恐滩向汀州撤退。前一句回忆当年，后一句眼前现实。

④丹心，忠贞之心。汗青，古代在竹简上书写，竹简需先用火烤出汗，谓之汗青，因代指史册。

★文天祥被元军俘虏，元军元帅张弘范要天祥写信招降在海上坚持抵抗的宋将张世杰，一再逼迫，天祥即书此诗以明志节。“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样响彻苍穹的名句，不仅志士因而振奋，也使敌人为之震慑。文天祥以如此辉煌的篇章，在诗史上竖起永垂不朽的丰碑，永远成为后人尊崇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