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丰富的阿那达斯叔叔

经验丰富的阿那达斯叔叔

第二天,小乔其和阿那达斯叔叔很早就上路了,因为阿那达斯叔叔年纪大了,走路很慢。不过阿那达斯叔叔经验丰富,对一路的情况十分了解,这两个优点弥补了他行动慢的缺点。阿那达斯叔叔知道如何走捷径,并且能够避开所有的猎狗。跟着阿那达斯叔叔,小乔其学到了不少安身立命的本领。阿那达斯叔叔懂的比兔爸爸还多。

小乔其和阿那达斯叔叔一直都在篱笆和石墙的阴影里行走,避开养狗的房子。他们只会在有地洞或者石南丛的情况下停下来休息。当他们来到死亡溪时,小乔其向阿那达斯叔叔说起他跳跃的地点。这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他们还在那里找到了他当时留下的脚印。

阿那达斯叔叔用他精练老道的目光估量了一下水面的宽度,不禁赞叹道:“小乔其,你可真厉害!不仅是我,连你爸爸也跳不过这个地方。你很厉害,但是你不应该让自己变得慌张,也不应该让自己被逼到绝境。这都是你的疏忽大意造成的。如果你爸爸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小乔其当然明白,爸爸是不会开心的。

在死亡溪这里吃的午饭是从阿那达斯叔叔的储藏柜里扒出来的一点儿猪油。当时阳光和煦,碧空如洗,阿那达斯叔叔似乎要开始进行说教了。

“小乔其,你知道吗?”他舒坦地躺在草丛中,“你唱的这首歌虽然很简单,听上去也很平淡,但是寓意却非常好,虽然你无法体会到。让我来告诉你吧——有时过得好,有时过得差,但是坏的日子总会过去,好的日子会接替坏的日子。”

“就像我们经过的这条路,我还记得祖父曾跟我说起,他的祖父告诉他英国大兵是怎样在这条路上前进的,是怎么到达丹伯利那里的,他们肆意杀戮和抢夺,将居民们吓得四处逃窜、反抗。许多人因此失去了家园,那段日子真是糟糕。但是坏的日子终究会过去,好的日子将会来到。”

“我们能做的便是继续生活下去,养育下一代。等新居民再来时,山坡上满是工厂,到处都种满了各种农作物,川流不息的车辆,四处都是人。对所有人来说,那是一段好日子。”

“好景不长,穿蓝制服的青年军人来到这条路上,他们笑着离开,但是有许多人都没有再回来。老居民渐渐离开这里,工厂倒闭,田园被弃,这又是一段坏日子。我们在山坡上仍然继续生活,平静地过着每一天。后来,新居民又来了,他们修建公路、学校,还出现了汽车等东西,你应该见过。好日子又回来了。”

“——有好日子,也有坏日子。但是坏日子终究会过去,好日子会接替坏日子。有好居民,也有坏居民,坏居民终究会搬走,好居民会接替坏居民的。知道吗,小乔其?这就是我说你的歌的寓意好的原因。它虽然平淡无奇,但是却很好。现在我要休息十分钟,你要留神了。”

小乔其睁大眼睛看着四周,他可不愿意像上次一样,让自己受到惊吓,将自己逼入绝境。他一直在回味阿那达斯叔叔给他说的道理,但是越想越困。于是,小乔其来到溪边,洗了洗脸,提了提精神,然后他将他们的背包都整理了一下。等到树影显示十分钟到了,他将阿那达斯叔叔叫醒,继续上路。

丹伯利一带的小动物们得知阿那达斯叔叔要离开的消息,他们纷纷赶来和他道别,祝他一路好运。当小乔其和阿那达斯叔叔从长丘下来,来到双子桥时,已经很晚了。他们又热又累,全身又脏又乱。他们在小溪旁边休息,阿那达斯叔叔将背包放下,和小乔其说自己的心事。

“小乔其,我想做一件非常娘娘腔的事情。只有女人会这样做,特别是你的妈妈。我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做这件事情了,但是我现在必须要做了。”

“您准备做什么?”小乔其疑惑地问。

“小乔其,听清楚了。以后你可听不到我这样说了,我想要洗澡。”

洗澡之后,小乔其的毛变得干净顺滑,阿那达斯叔叔也变得精神十足,他们朝着兔子坡走去。此时,小乔其恨不得插上翅膀快点飞回去。

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小乔其就看到家里的房子补砌了锃亮的新瓦片,空气中散发着松木屑和新油漆的香味。

兔妈妈和兔爸爸兴奋地迎接了他们。在阿那达斯叔公去放行李的时候,小乔其迫切地讲起了一路上的惊险历程。很显然,兔爸爸很生气小乔其因为疏忽被猎狗追逐这件事,不过他很自豪,小乔其能够跃过死亡溪。所以他没有以前那么严厉。

“妈妈,妈妈。”小乔其激动地说,“我还编了一首歌曲,我唱给你听……”

这时爸爸举手让大家都安静一下,“听。”他说。

大家都用心地听,外面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整个兔子坡都回荡着小动物们的合唱,他们正在唱小乔其编的那首歌。

小乔其听到从大房子那边传来波奇吼叫的声音:“新居民来啦,呦喂!”臭鼬菲威、红公鹿、灰狐狸也都齐声唱着,田鼠威利和他家人尖锐的声音就像微弱飘渺的和声:“哟喂,哟喂!”鼹鼠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像是被泥土覆盖了。兔妈妈一边做着饭,一边跟着哼。阿那达斯叔叔也一边闻着散发香味的汤锅,一边不时地接一句:“呦喂!”

木匠领班希基和他的伙计们乘着卡车从这里经过时,小乔其听到他的口哨声正是自己编的曲子。

路的尽头的小茅屋里,提姆一边愉快地敲打着他的牵引机,一边哼唱着这首歌。经过一个冬季之后,他要将它检修一遍。此时他已经将犁片刷干净,耙也准备好了。

他的妻子玛丽听到了这首歌,从厨房的窗户里探出头问:“这首歌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清楚。”提姆说,“新居民来啦,呦喂!新居民来啦……”

“有新居民来真是好。”玛丽说,“去年冬天我们都没什么事情可做,新居民来了就好了。”

“对啊,以后就有许多活干了!”提姆大声说,“要修整菜园子,耕种田地,我还要砍灌木丛、修车道、种篱笆、养鸡……事情太多了!呦喂!新居民来啦……”

“我觉得这歌不像歌,不过这确实让人高兴。”玛丽说。

但是几分钟之后,提姆听到玛丽的歌声夹杂在碗碟声中飘来,她兴奋地哼唱着:“新居民来啦,呦喂!”

石匠路易正在将明天要用的泥刀、锤、铲等东西放到卡车上,他也正跑着调哼歌,连歌词都记错了:“来新的人了,呦喂!来新的人了。”

德利先生正在拐角的小店整理货架,他准备将新货放到架子上。因为附近的居民不多,他的工作量都不大。他有许多东西都没有卖出去,货架上和去年秋天一样,满满都是货物。

德利先生坐在高脚凳上清点货物,他一边记录着数量,一边唱着:“新居民来啦,呦喂!——咖啡两打、鲜牛肉十二斤——新居民来啦,呦喂!——糨糊三瓶、火柴、胡椒、淀粉——新居民来啦,呦喂!——餐巾纸、干杏仁!新居民来啦,呦喂!”

新居民来啦,呦喂!

新居民来啦,呦喂!

新居民来啦,呦喂!

呦喂!呦喂!

·名师点拨·

从阿那达斯叔叔的话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个山坡上几经兴衰,生活有好的时候也会有坏的时候,但生命不论何时总是在繁衍不息,阿那达斯叔叔的话饱含着深刻的哲理,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睿智老人对历史和生活的智慧。小乔其的歌不仅在动物中广泛流传,还影响到了附近的人类,人与动物显得无比融洽和谐,所有人和动物都在期盼着新居民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