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里素】
天地之间,万物众生,有一群素食者,像牛、羊、马……还有嫘。
嫘生下来就不沾荤,只吃五谷杂粮,吃青菜,是胎里素。
嫘小时候,看见人拿一把刀子,一把插进猪、羊、鸡的脖子,一刀剖开人家的肚子……哇哇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吐起来。从此,家人、邻居杀猪宰鸡都是背着她,不让她看见,怕她看见了反胃。
有了丈夫孩子,嫘仍吃素。
有一天,黄帝故意把一块鸡肉捣碎拌在菜里,给嫘端过来,碗到嘴边,嫘闻到一股腥膻味道,一转脸,哇地一口,吐起来。
有天晚上,嫘吃了一条鱼。刚吃完鱼,鱼就咬她一口,把她咬醒了。嫘醒来,知道自己是做梦吃的鱼,没有真吃,可是仍然呕吐不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是胎里素,你也是胎里素,以后咱俩合伙。他们吃他们的荤,咱俩吃咱俩的素。”婆婆说,“咱俩是草木托生的,牛羊托生的,轩辕那么爱吃肉,难道他是老虎豹子托生的不成?那天,五彩光环绕着北极星,光芒把北斗七星的光都遮住了,大地跟白天一样,地上掉粒谷子都看得清楚,那天晚上我怀上轩辕。三月三,生轩辕。[28]吃素的娘生了个吃肉的儿子,吃素的闺女嫁了个吃肉的丈夫。”
嫘咯咯地笑起来说:“他替娘和俺吃肉,把娘跟俺不吃的肉都吃到了自己肚子里,长力气。”
正说着话,昌意哭喊着说:“娘,娘,我咬着舌头啦。”放下碗,张着嘴,让嫘母看他流血的舌头。
婆婆说:“这孩子馋啦,嘴里缺肉啦。”
嫘说:“娘,咱俩从来不吃肉,咋也不咬舌头?”
婆婆说:“没见过哪只羊咬住自己的舌头,没见过哪个草木咬动物一口。”
嫘想想,还真的是这样。
后来,有谣言传到嫘母耳朵里,说是黄帝在外面养个素女。大家还咬着耳朵说,还有个什么经。
嫘母对黄帝说:“俺本吃素,一个素女,你该在外面找个荤女呀,咋又找个素女?”
黄帝哈哈大笑起来:“我的传说那么多,神我妖我,都不是我。你且信我。”
嫘母说:“不是不信你呀,怎么也得让素女来咱们家认认门,认认婆婆呀。”
不久,素女还真的进了轩辕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