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的嘴——是民众的嘴：对于丝一般的兔子，我的话讲得太过粗糙而真挚。对于所有墨鱼和笔狐，我的话语听起来更是陌生了。

我的手——是一只傻子之手：不幸啊，所有的桌子和墙壁，以及还为傻子的装饰和涂鸦留下场所的地方！〔132〕

我的脚——是一只马脚；我因此踢踢踏踏地小跑，越过种种障碍，驰骋田野，由于乐于种种快跑而发了疯。

我的胃——难道真的是一只鹰的胃吗？因为它最喜欢吃羔羊之肉。而无疑地，它是一只鸟的胃。〔133〕

以无辜的东西为食，而且以少量乐意急切地飞翔和飞离的东西为食——现在这就是我的本性：其中何以不会有某种飞鸟的本性呢！

尤其是，我仇视重力的精神，此即飞鸟的本性：而且真的，是不共戴天的固有的仇视！呵，我的敌意不是已经飞往什么地方而且已经迷失了嘛！

对此我已然能够唱一支歌了——而且也意愿唱一支歌：

尽管我独守空房，不得不为自己的耳朵歌唱。

诚然也有别的歌者，惟满堂听众方能使他们歌喉柔和，手势活泼，眼睛富有表情，心灵清醒：——我却与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