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三十一

形势危急。

墓地小径生气勃勃。棺材一具接着一具，送殡的人挤成一堆。有时候，棺材排成队相继拥来。家家传出哭声，时时有人报丧。死神所向披靡，不分贫富、强弱、男女、老少地用棍子把人们赶向旷野。附近其他街道的情况也雷同。这些街道都被严密地封锁起来。人们祈祷、求真主圣徒帮助和读经的各种声音哀婉凄楚。

街长哈米杜大叔站在自己的商店前，用力敲鼓。人们闻声从家里和店里向他跑去。他愁眉苦脸地说：

“那是瘟疫，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除了真主保佑平安的人以外，所有的灵魂都要被收走……”

一片静默和恐惧。街长停顿一下，又说：

“你们要听政府的话……”

所有的人都凝神听着。天呀，政府有能力抵御病灾吗？

“避免拥挤！”

人们不解地互相对视，他们在街里过日子，平民们夜晚紧挨在一起，有的去地窖，有的去废墟之间，怎么可能避免拥挤呢？街长又清晰地说：

“要避免去咖啡馆、酒馆和大烟馆！”

从死亡逃向死亡吗！我们的生活是多么艰难！

“讲卫生……卫生……”

平民们满面泥土，一个人嘲弄似地望着阿舒尔。

“要把井水和盛在其他器皿里的水煮沸后再用，……饮用柠檬汁和葱汁……”

人们依旧沉默着，死神的阴影正笼罩着他们。有一个声音问道：

“就这些吗？”

哈米杜以收场的口气说：

“记住你们的主，要服从他的裁决……”

人们回到家里和店里，全都默不作声。平民们分散到废墟间去，互相取笑逗乐；送殡的行列连一小时也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