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四十八

但不止一个晚上。

他俩在黎明时离开那处宅邸，夜里又溜进去。白天，他们从一条大街走向另一条大街，吃着扁豆和素丸子；夜间，穿着丝质或棉织衣服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在里间会客室或者沙发上憩息，蹬着乌木小梯爬上软绵绵的床睡觉。菲拉抚摸着窗帘、枕头和毯子，喊道：

“我们的生活里尽是梦魇……”

大街展现在他们面前。入夜，阳台漆黑，宛如沉浸在不幸中的巨大阴影。阿舒尔悲伤地说道：

“真主的智慧可真难理解啊！”

她挑衅地回答说：

“但是，真主给人以生计……”

他微笑着问道，这个梦境什么时候才能常存不灭呢？菲拉则考虑着另一回事，说：

“你看这周围的古玩，毫无疑问，价钱昂贵。我们为什么不卖掉些，以聊补生活之需？”

他小心谨慎地说：

“可那是别人的钱……”

“你没看见吗，它没有主人。这是我们从真主那里得到的运气……”

阿舒尔思忖良久。就象困神朝疲倦不堪的人靠近一样，一种强烈的欲望在引诱着他。他决计找出一个解决难题的办法。他想起了一句新格言，说：

“用途不正，万财非法！”

菲拉跳起来气势汹汹地说：

“那是我们的运气，阿舒尔。我们只想吃饭……”

他拿不定主意，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最后咕哝道：

“只要我们花得正当，那就是正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