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穆哈西娜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孩子们都在客厅里的垫子上入睡，她也梳洗完毕，准备安寝。
谁在敲门，快到半夜了？
从门缝中，她见到一个人影，便问道：
“谁？”
他推开门，朝她扑过来。在她喊出声之前，他已捂住了她的嘴。在灯光底下，他俩抱成一团。他亲吻着她说：
“我是萨马哈，穆哈西娜。萨马哈回来了……”
这时候，他才松开手。她凝视着他那被头发遮盖着的脸，慌乱不堪。
“你放心，萨马哈回来了，苦难结束了！”
她还没从慌乱中苏醒过来，他又说：
“期限到了，还剩几个小时，我忍不住了……”
这时，哈莱米·阿卜杜·巴希特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匕首，说道：
“我来结束你，投案吧……”
萨马哈象挨了当头棒，转过身来……咕哝道：
“这是谁？……你房里有一个男人！……这是什么意思，穆哈西娜……”
穆哈西娜躲到丈夫那里，咽了口唾沫，说道：
“他是我丈夫……”
她又指了指第一次见到的那些孩子，说：
“这些孩子的父亲……”
他举起左手，放在头上，感到头晕目眩。他说：
“真的？……你的丈夫！……我真想不到会是这样！”
阿卜杜·巴希特挥了挥匕首，说：
“自首吧，我是侦探！”
“真的吗？”
他抽搐着发出大笑。阿卜杜·巴希特喊道：
“如果你抵抗，我就砸碎你的头……”
穆哈西娜低声说：
“让他走吧……”
他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
“到窗户那里去喊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萨马哈扑过去，一手抓住一个小孩，另一手掐住孩子的脖颈。孩子叫唤起来，他说：
“当心点，不许动，也不许出声，否则我就要这孩子的命……”
穆哈西娜叫起来：
“放开我的孩子，罪犯！”
“不许动，不许出声，不要攻击受伤的蛇……”
“放下孩子。”
“只要我没事，他也没事……”
穆哈西娜说：
“拉马纳、古莱和瓦希德都由你叔叔抚养着。”
他点点头，说道：
“好。但是想把我送上绞刑架的人要倒霉的……”
穆哈西娜恳求丈夫说：
“让他走吧。”
阿卜杜·巴希特以同意的口吻说：
“让他去地狱……”
“你先把刀子扔掉……”
阿卜杜·巴希特扔掉匕首，穆哈西娜跑向萨马哈，抱过孩子。阿卜杜·巴希特迅速拾起匕首，朝萨马哈掷过去。匕首擦着他的头皮，穿透缠头。萨马哈拣起匕首，朝阿卜杜·巴希特扑去，一刀刺中脖子，他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他跑着离开这个家，穆哈西娜的叫声尾追着他。当他走在路上，几个巡夜人朝发出呼救声的地方赶去。他竭尽全力朝尼罗河跑去……很快又开始了新的追捕。但他跳进小船，划着它远离河岸……
到了河中心，一个不陌生的声音传来，那是街长在喊他：
“自首吧，萨马哈，政府的侦探哈莱米·阿卜杜·巴希特被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