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阿齐兹习惯于早晨先乘马车去侯赛因清真寺，之后念《古兰经》的《开端章》。然后转向新干线，经萨埃到努哈辛，最后到商店。一路上，他通常气都不喘，脚步不停。他的灵魂徘徊在天空；而留在马车上的，只有他的躯壳。那么多问题，他弄明白了吗？为什么太阳从东方升起？为什么星辰在夜里闪光？修道院里传出的歌声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疯人却受幸福的折磨呢？我们为什么为死亡而感到痛苦悲伤呢？十年已经过去了，姑娘的美貌依然在他的脑海里浮动着。那神奇的魅力怎么在母亲和妻子的身上消失了呢？姑娘知道对方财产的底细吗？难道她就象风一样，毫无目的地摆动柱子吗？母亲那样盲目地欢迎阿卜杜·法拉尼，难道是发疯了吗？他能够将雨水和泪水区分开来吗？疏忽的心，多么不幸啊！

婚礼前夕，祖海莱的母亲前来拜谢阿齐兹师傅。她的脸上闪现出好问的神情。她已是一位老太婆了，但衣着却经过了一番精心整理。阿齐兹怀着内在的仇恨瞟了她一眼，说：

“一切都称心如意吗？”

“多亏真主和您的恩典。”

“难道你不着急吗？”

她顺从地说：

“她一降生，就念过《开端章》了。”

她离去了，阿齐兹却在暗暗地咒骂她。阿齐兹难过地自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为所欲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