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贾拉勒感到有一种神奇的东西附上了他的躯体，他感到新奇，他看到面前有一个奇异的世界。他的头脑思索着一种不寻常的规律。看哪，客观事实正是如此。他久久地眷恋地凝视着那宁静的尸体。他捂住了自己的脸。那一切一切都不是现实，都已经是记忆之中的事了。她悄悄地，远远地离开了他。多么遥远啊！那是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一切都变得陌生了，一切都是那样冷冷淡淡，仿佛人们都不认识他。他向往着来世，他沉没在一种无名心理之中，他无法揭开这神奇之谜。那些背弃、奚落、残暴的人是多么可怕！他感到孤独、茫然不知所措。他困窘地低声说：

“不！”

他上前蒙上了她的脸，为她关上了永恒之门。他觉得柱子、屋角全部塌陷下来了。人们在讥笑他。那边有一个敌人在活动着，将要和他拼搏一场。他决不灰心丧气。他一滴眼泪都没流。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再一次低声地说：

“不！”

他仿佛看到了母亲那被打碎了的脑袋。这引起了他的联想。但没有在他思想中留下任何印象便消失了。他看到天空燃起了大火。他看到了巨大的血泪。如果他再掀开她的脸，那么会有人告诉他一切的。贾拉勒伸出手去，只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随之听到：

“万物非主，惟有真主。”

真主啊！还有其他人和真主在一起吗？世上还有别的人吗？那么，是谁说世界上空无一人了呢？是谁说世上没有活动，没有颜色，没有声音了呢？又是谁说世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后悔了呢？其实他解放了，他没有爱情，没有痛苦。在他看来，折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和平已经来到了。野蛮的友谊只是属于强者的。幸福属于和星星、云霞交友结谊的人。至于贾拉勒，风是他的同伴，夜色是他的情侣。

他第三次低声地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