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文”与“范文”

拿青铜器上出现的花纹，与见于陶器上的花纹相比，前者所经过的制造程序要复杂得多。铸这些花纹的第一底版为在小屯发现的土范，范上所显现的花纹，本文称为范文，它们都是铜器花纹的反面，有许多很简单的线条是直接刻划在范上的。范上刻划的线条，铸在铜器上，线条高出器面，为古器物学家所称的“阳线”。讨论这一类的花纹，为便于说明它的制造程序，本文称为“刻划范文”。但是见于土范上较复杂的花纹，显然不是直接刻划在范上的；它们的制造程序可追溯到制造范文的模（或称为母范）上去。在模上制出的花纹，是范文的反面，也就是见于铸件花纹的反面的反面，即与铸件同样的花纹。模上的正面图案，翻到范上，便成为它的反面；范上的反面图案，铸于器上，就成了与模上完全相同的样子。这一类的花纹都是由各种不同的线条、凸面、凹面构成的；它们的排列与初步的组织——即创造工作的部分，都开始于作母范的模上；中间所经过的翻印到范上的程序，只是一段机械工作。这一工作所需的技巧，与创造花纹的一段相比，属于另一套经验，另一种人工；所以这是一件分工合作的工程。在模上设计制造的花纹，本篇内概称为“模文”。

模文的制造方法，可以追溯到史前的陶业。铜器上每一个单位花纹的制造，可以包括刻、划、雕、塑、堆等不同的手续。就小屯出土的土模看，在雕刻以前，还有绘画的工作，为雕刻的前奏。殷墟出土的青铜器上所见的花纹，可以说大半是在模上完成的。模文被机械地翻印到范上，再铸在铜器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