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秘魔崖至龙潭作①

［原文］

山行逐樵箬②，径转无人迹。亭午踰高岭③，逍遥随所适。古寺披荒榛，乍到如有获。卢师晏坐处④，犹存涧边石。石上留孤松⑤，终古不盈尺。地僻山鬼邻⑥，鸟下苍苔积。孤阁临寒溪⑦，林壑莽萧槭。灌木纷相纠⑧，阴厓互崩坼。何当秋雨时，惊湍若潮汐。来此十日眠，濯足蛟龙宅⑨。

［注释］

①〔惠注〕《长安客话》：“卢师山证果寺前临青龙潭，后有秘魔岩。岩中空，石如偃芝，于此山岩洞中最胜，云是秘魔祖师所居。”刘侗《帝京景物略》：“过卢师寺半里者，秘魔崖，是卢师晏坐处。”〔金注〕《王文端公集》：“秘魔崖在山半，大石嵌空，几二丈。其西南为禅室，又南别为爨室。从爨室西二十馀步，始入岩。出东行百馀步，有大石侧立。道左右为池，盖大小青龙所蛰处。”倪岳《青溪漫稿》：“按碑记有僧名卢自江南来，寓居西山之尸陀林秘魔岩。一日二童子白于卢，能限雨期。言讫，即委身龙潭，须臾化青龙，一大一小。至期，果得甘雨。”　　②〔金注〕《南史·隐逸传》：“朱百年携妻孔氏入会稽南山，伐樵采箬为业。以樵箬置道旁，辄为行人所取。”　　③〔惠注〕《御览》：梁元帝《纂要》曰：“日在午曰亭午。”孙绰《游天台赋》：“尔见羲和亭午。”注：“午，日中。”　　④〔惠注〕《长安客话》：“卢师山以神僧卢师得名。师隋末居此，能驯服大青、小青二龙。山有潭，广丈许，覆以巨石。其下深不测，二龙潜焉。”《维摩诘经》：“夫晏坐者，不于三界现身意，是为晏坐；不起灭定而现诸威仪，是为晏坐；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是为晏坐；心不住内亦不在外，是为晏坐；于诸见不动而修行三十七道品，是为晏坐；不断烦恼而入涅槃，是为晏坐。”〔金注〕刘侗《帝京景物略》：“秘魔崖是卢师晏坐处。”　　⑤〔惠注〕《帝京景物略》：“崖上一柏，产石面，长尺，不凋不荣，是卢师手植。”　　⑥〔金注〕《楚辞·九歌·山鬼篇》：“若有人兮山之阿。”王逸曰：“若有人，谓山鬼也。”　　⑦〔惠注〕《帝京景物略》：“临崖轩三楹，俯深涧，声逢逢，尚棹船水声也。”　　⑧〔金注〕《诗·周南》：“集于灌木。”《尔雅》：“木族生曰灌。”郭璞曰：“族，丛也。”　　⑨〔惠注〕少陵《瞿唐两厓》诗：“猱玃须髯古，蛟龙窟宅尊。”

惠注引邓孝威评云：“‘地僻山鬼邻’数语，刻画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