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谱一

图谱一

王祯曰②：“昔神农作耒耜，以教天下，后世因之。佃作之具虽多，皆以耒耜为始。然耕种有水陆之分，而器用无古今之间。所以较彼此之殊效，参新旧以兼行，使粒食之民，生生永赖焉。”

耒③　耜上句木也。《易·系》曰：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楺木为耒。《说文》曰⑤：耒，手耕曲木，从木推手⑥。《周官》：车人为耒，庛长尺有一寸。郑注云：庛，读如棘刺之刺，刺，耒下。前曲接耜。则耒长六尺有六寸，其受铁处欤？自其庛，缘其外遂曲量之，以至于首，得三尺三寸。自首遂曲量之，以至于庛，亦三尺三寸，合为之六尺六寸。若从上下两曲之内，相望如弦，量之，则得六尺，与步相应⑦。坚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则利推，句庛则利发。倨句磬折⑧，谓之中地。

耜　臿也。《释名》曰：耜，齿也。如齿之断物也。《说文》云：耜，从木，吕声。徐铉等曰：今作耜。《周官·考工记》：“匠人为沟洫，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畎。”郑云：“古者，耜一金，两人并发之。其垄中曰畎，畎上曰伐。伐之言发也。今之耜，歧头两金，象古之耦也。”贾公彦疏云：古者耜一金者，对后代耜歧头二金者也；云今之耜歧头者，后用牛耕种，故有歧头两脚耜也。耒耜，二物而一事，犹杵臼也。

犁　垦田器。《释名》曰：犁，利也。利则发土，绝草根也。冶金而为之，曰犁镵，曰犁壁。斫木而为之，曰犁底，曰压镵。曰策，犁箭、犁辕、犁梢、犁评、犁建、犁盘。木金凡十有一事。耕之土曰墢。墢犹块也。起其墢者镵也。覆其墢者壁也。故镵引而居下，壁偃而居上。镵之次，曰策。皆貤然相戴。自策达于犁底，纵而贯之，曰箭。前如程而樛者⑪，曰辕。后如柄而乔者，曰梢。辕有越⑫，加箭，可弛张焉。辕之上，又有如槽形，亦加箭焉。刻为级，前高而后卑，所以进退，曰评。进之，则箭下，入土也深。退之，则箭上，入土也浅。评之上，曲而衡之者，曰建。建，楗也。所以柅其辕与评⑬。无是，则二物跃而出，箭不能止。横于辕之前末，曰盘，言可转也。左右系以㭴乎轭辕之后⑭，末曰梢，中在手，所以执耕者也。镵长一尺四寸，广六寸。壁广长皆尺，微椭。狭长也。底长四尺，广四寸。评底过压镵二尺，策，减压镵四寸，广狭与底同。箭高三尺。评尺有三寸。盘增评尺七焉。建惟称⑮。辕修九尺。〈稍〉［梢］得其半⑯。辕至梢中间掩四尺。犁之终始，丈有二。陆龟蒙《耒耜经》曰：“耒耜，民之习通谓之犁。”

牛　图不载。耕牛也。《易》曰：黄帝、尧、舜，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未有用之耕者。《山海经》曰⑰：“后稷之孙叔均，始作牛耕。”世以为起于三代，愚谓不然⑱。牛若常在亩，武王平定天下，胡不归之三农，而放之桃林之野乎？故《周礼》祭牛之外，以享宾、驾车、犒师而已，未及耕也。即在《诗》有云：“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又曰：“有略其耜，俶载南亩。”以明竭作于春，皆人力也。至于“获之积之，如墉如栉⑳”，然后“杀时犉牡，有捄其角㉑”。以为社稷之报。若使果用之耕，曾不如迎猫迎虎，列于蜡祭乎㉒？盖牛之耕，起于春秋之间，故孔子有犁牛之言。而弟子冉耕字伯牛。《礼记·吕氏月令》：季冬出土牛，示农耕早晚。前汉赵过，又增其制度，三犁一牛，后世因之。生民粒食，皆其力也。然知资其力而不知养其力，力既竭矣，曾不审寒暑之异宜，疫厉之救药。有冬鬻春租，冀免刍豆之费；壮鞭老杀，犹图皮肉之赀。今劝农有官，牛为农本，而不加劝，以致生不滋盛，价失廉平。田野小民，岁多租赁，以愒目前㉔，计其所输，已过半直，是以贫者愈贫，由不恤农之本故也。若为民牧者，当先知爱重祈报，使不敢慢易。绝其妄杀，悯其羸瘠，丰其莱牧㉕，洁其栏牢，则无不字育审息。札瘥不作㉖，耕种不失，足致丰盈。此诚善政务本之意也，其可忽诸！

櫌　槌块器。《说文》云：櫌，摩田器。晋灼曰：櫌，椎块椎也。《吕氏春秋》曰：锄櫌白梃。櫌，椎也。《管子》云：一农之事，必有一铚一椎，然后成为农。今田家所制无齿杷，首如木椎，柄长四尺，可以平田畴，击块壤，又谓木斫，即此櫌也。

耙　作爬，今作。宋魏之间，呼为渠拏㉘，又谓渠疏。陆龟蒙曰：凡耕而后有耙。今日只知犁深为功，不知耙细为全功。盖耙遍数，惟多为熟，熟则上有油土四指，可没鸡卵为得。耙桯长可五尺，阔约四寸，两桯相离五寸许。其桯上相间，各凿方窍，以纳木齿。齿长六寸许。其桯两端木栝，长可尺三㉙。前梢微昂，穿两木挶，以系牛挽钩索。此方耙也。又人字耙，铸铁为齿。《齐民要术》谓之铁齿。凡耙田者，人立其上，入土则深。又当于地头不时跂足，闪去所拥草木根茇。水陆俱必用之。

耖　疏通田泥器也。高可三尺许，广可四尺。上有横柄，下有列㉚，以两手按之，前用畜力挽行。一耖用一人［一］牛㉛。有作连耖，二人二牛，特用于大田，见功又速。耕耙而后用此，泥壤始熟矣。

劳　无齿耙也。但耙梃之间，用条木编之，以摩田也。耕者随耕随劳，又看干湿何如，但务使田平而土润。与耙颇异，耙有渠疏之义，劳有盖摩之功也。《齐民要术》曰：〈疏〉春耕㉜，寻手劳。秋耕，待白背劳。注云：春多风，不即劳，则致地虚燥。秋田㙷湿，速劳则恐致地硬。又曰：耕欲廉，劳欲再。今亦名劳曰摩，又名盖。凡已耕耙欲受种之地，非劳不可。

挞　打田篲也。用科木缚如埽篲，复加匾阔，上以土物厌之㉝，亦要轻重随宜，用以打地㉞。长可三四尺，广可二尺余。古农法云：耧种既过，后用此挞，使垄满土实，苗易生也。《齐民要术》曰：凡春种欲深，宜曳重挞；夏种欲浅，直置自生。注云：春气冷生迟，不曳挞则根虚，虽生转死。夏气热而生速，曳挞遇雨，必致坚垎。其春泽多者，或亦不须挞。必欲挞者，须待白背，湿挞则令地坚硬故也。又用曳打场面，极为平实。今人耧种后，唯用砘车碾之。然执耧种者，亦须腰系轻挞曳之，使垄土覆种稍深也。或耕过田亩，土性虚浮，亦宜挞之。

磟碡㉟　又作䃙碡。陆龟蒙《耒耜经》云：耙而后，有磟碡焉，有砺礋焉㊱。自爬至砺礋，皆有齿，磟碡，觚稜，而咸以木为之，坚而重者良。余谓磟碡，字皆从石，恐本用石也。然北方多以石，南人用木。盖水陆异用，亦各从其宜也。其制长可三尺，大小不等，或木或石。刊木括之，中受簨轴，以利旋转。又有不觚稜，混而圆者，谓混轴。俱用畜力挽行，以人牵傍。辊打田畴〈土〉［上］块〈岱〉［垡］㊲，易为破烂，及碾捍场圃间麦禾，即脱稃穗。水陆通用之。

礰礋　又作礋。与磟碡之制同。但外有列齿，独用于水田，破块滓、溷泥涂也。

瓠种　窍瓠。贮种，量可斗许。乃穿瓠两头，以木箪贯之㊳。后用手执为柄，前用作嘴。瓠嘴中，草莛通之，以下其种。泻种于耕垄畔，恐太深，则致种于垄畔。随耕随泻，务使均匀。又犁随掩过，遂成沟垄。覆土既深，虽暴雨不至挞。暑夏最为能与耐同旱。且便于撮锄，苗亦鬯茂。燕、赵及辽以东，多有之㊵。《齐民要术》曰：两耧重构，窍瓠下之，以批契维腰曳之，此旧制。以今较之，颇拙于用，故从今法。寡力之家，比耕耙耧砘，易为功也。

耧车　下种器也。《通俗文》曰㊶：覆种曰耧。一云耧犁，其金似镵而小。《魏志略》曰㊷：皇甫隆为敦煌太守，民不知耕，隆乃教民作耧犁，省力过半，得谷加五。崔寔《论》曰㊸：汉武帝以赵过为搜粟都尉，教民耕殖。其法：三犁共一牛，一人将之，下种挽耧，皆取备焉，日种一顷。今三辅犹赖其利。自注云：按三犁共一牛，若今三脚耧矣。然则耧之制不一，有独脚两脚三脚之异。若今燕、赵、齐、鲁之间，多有两脚耧。关以西有四脚耧，但添一牛，功又速也。夫耧，中七皆用之，他方或未经见，恐难成造。其制，两柄上弯，高可三尺。两足中虚，阔合一垅。横桄四匝，中置耧斗，其所盛种粒，各下通足窍。仍旁挟两辕，可容一牛。用一人牵傍，一人执耧，且行且摇，种乃自下。此耧种之体用，今特图录。近有创制下粪耧种，于耧斗后，另置筛过细粪或拌蚕沙，耩时随种而下，覆于种上，尤巧便也。今又名曰种莳，曰耩子，曰耧犁。习俗所呼不同，用则一也。

砘音屯车　砘，石碢也。以木轴架碢为轮，故名砘车。两碢用一牛，四碢两牛力也。凿石为圆，径可尺许，窍其中，以受机栝。畜力挽之，随耧种所过，满垄碾之，使种土相著，易为生发。然亦看土脉干湿何如，用有迟速也。古农法云：“耧种后用橽，则垄满土实。”又有种人足蹑垄底，各是一法。今砘车转辗沟垄特速，此后人所创，尤简当也。

耕盘　架犁具也。《耒耜经》云：横于犁辕之前末曰盘，言可转也。左右系以㭴乎轭也。耕盘旧制稍短，驾一牛，或二牛，故与犁相连。今各处用犁不同，或三牛四牛。其盘以直木，长可五尺，中置钩环。耕时，旋擐犁首，与轭相为本末，不与犁为一体，故复表出之。

牛轭　字亦作〈軏〉［軶］㊹，服牛具也。随牛大小制之，以曲木穷其两旁，通贯耕索，仍下系鞅板，用控牛项，轭乃稳顺，了无轩侧。《说文》曰：轭，辕前木也。

秧马　苏文忠公序云㊺：“余过庐陵，见宣德郎致仕曾君安止，出所作《禾谱》，文既温雅，事亦详实。惜其有所缺，不谱农器也。予昔游武昌，见农夫皆骑秧马，以榆棘为腹，欲其滑，以楸梧为背，欲其轻。腹如小舟，昂其首尾，背如覆瓦，以便两髀雀跃于泥中。系束槁其首，以缚秧。日行千畦，较之伛偻而作者，劳佚相绝矣。《史记》禹乘四载㊻，泥行乘撬。解者曰㊼：橇形如箕，摘行泥土㊽。岂秧马之类乎？”

　㔉田器也。《尔雅》谓之鐯斫也。又云：鲁斫。《说文》云㊾：欘，主以诛除物根株也。盖农家开辟地土，用以劚荒。凡田园山野之间用之者，又有阔狭大小之分。然总名曰。

臿　颜师古曰：“锹也。所以开渠者。”或曰削，有所守也㊿。《唐韵》作，俗作臿，同作插[51]。《尔雅》曰：“谓之。”《方言》云：燕之东北，朝鲜洌水之间，谓之。宋、魏之间，谓之铧，或谓之鍏。江、淮、南楚之间，谓之臿。赵、魏之间，谓之噪。皆谓锹也。然多谓之臿。盖古谓臿，今谓锹，一器二名，宜通用。《淮南子》曰：“禹之时，天下大水，禹执畚臿，以为民先。”《前汉·沟洫志·白渠歌》曰：“举臿为云，决渠为雨。”

锋　古农器也。其金比犁镵小而加锐，其柄如耒，首如刃锋，故名锋，取其铦利也。地若坚垎，锋而后耕，牛乃省力，又不乏刃。古农法云：“锋地宜深，锋苗宜浅。”《齐民要术》云：速锋之地，恒润泽而不硬。注曰：刈谷之后，即锋茇下，令突起，则润泽易耕。又云：苗高一尺，则锋之。苗生垄平，锋而不耩。《农书》云：无鐴而耕曰耩。既锋矣，固不必耩。盖锋与耩相类。今耩多用歧头，若易锋为耩，亦可代也。近世农家，不识此器，亦不知名。兹特录其功用，知为不可废也。

长镵　踏田器也。镵比犁镵颇狭，制为长柄，谓之长镵。杜工部《同谷歌》曰：“长镵长镵白木柄”，即谓此也。柄长三尺余，后偃而曲，上有横木如拐，以两手按之，用足踏其镵柄后跟，其锋入土，乃捩柄以起墢也。在园圃区田，皆可代耕。比于㔉省力，得土又多。古谓之蹠铧，今谓之踏犁。亦耒耜之遗制也。《淮南子》曰：伊尹之兴土工也，修脚者使之跖音只铧。注：长脚者跖铧，得土多也。

铁搭　四齿或六齿，其齿锐而微钩。似杷非杷，土如搭，是名铁搭。就带囿銎[52]，以受直柄，柄长四尺。南方农家，或乏牛犁，举此地，以代耕垦，取其疏利。仍就块壤，兼有杷之效。尝见数家为朋，工力相传，日可劚地数亩。江南地少土润，多有此等人力，犹北方山田户也。

杴　臿属。但其首方阔，柄无短拐，此与锹臿异也。煅铁为首，谓之铁杴，惟宜土工。剡木为首，谓之木杴，可㩍谷物。又有铁刃木杴，裁割田间塍埂。以竹为之者，淮人谓之竹扬杴。与江浙飏去声篮少异，今皆用之。

镵　犁之金也。《集韵》注：锐也。吴人云铁犁长尺有四寸，广六寸。陆龟蒙《耒耜经》曰：冶金而为之者曰犁镵，起其墢者也。负镵者底，底实于镵中，工谓之鳖肉。底之次，曰压镵。皆貤然相戴。若剜土既多，其锋必秃，还可铸接，贫农利之。

铧　《集韵》云：耕具也[54]。《释名》[55]：铧，锸类，起土也。《说文》[56]：铧作䒩，两刃锸也。从木象形。宋、魏作䒩。《集韵》：䒩作铧，或曰削，能有所穿也。又铧刳地为坎也。铧与镵颇异，镵狭而厚，惟可正用。铧阔而薄，翻覆可使。老农云：开垦生地宜用镵，翻转熟地宜用铧。盖镵开生地着力易，铧耕熟地见功多。然北方多用铧，南方皆用镵。虽各习尚不同，若取其便，则生熟异气[57]，当以老农之言为法，庶南北互用，镵铧不偏废也。

鐴　犁耳也。其形不一，耕水田曰瓦缴，曰高脚；耕陆田曰镜面，曰碗口。随地所宜制也。

剗　俗又名镑。《周礼》：薙氏掌杀草，冬日至而耜之。郑玄谓：以耜测冻土而剗之。其刃如锄而阔，上有深袴，插于犁底所置镵处。其犁轻小，用一牛或人挽行。北方幽、冀等处遇有下地，经冬水涸，至春首浮冻稍苏，乃用此器刬土而耕。草根既断，土脉亦通，宜春种麰来[58]。凡草莽污泽之地，皆可用之。盖地既淤壤肥沃，不待深耕，仍火其积草而种乃倍收。斯因地制器，刬土除草，故名刬，兼体用而言也。

劐　《农桑辑要》云：燕、赵之间用之。如镵而小，中有高脊。长四寸许，阔三寸，插于耧足。背上两窍，以绳控于耧之下桄。其金入地三寸许，耧足随泻种粒，其种入土既深，田亦加熟。劐所过，犹小犁一遍。如古耦耕之法，即一事而两得也。

【校注】

①农器：本卷内容以王祯《农器图谱》为基础，删去了一些与农业生产关系较小的农器品种及原书各项目后所附诗文。②王祯曰：此处引文见王祯《农器图谱二·耒门》的引言。③耒：从“耒”至“秧马”各条目，见王祯《农器图谱二·耒门》。④句（gōu）：弯曲。⑤《说文》曰：引文见《说文解字》卷四下“耒部”。⑥手：《说文解字》原文作“丰”，即草芥的“芥”。⑦步：周秦时六尺为一步。⑧倨句磬折：语出《考工记》。意为像古代乐器“磬”那样的弯勾曲折。⑨犁：见王祯《农器图谱·耒门》。王书原谱节录自陆龟蒙《耒经》，本书此条目下释文又有所删节。⑩墢（fá）：同“垡”。⑪程：据王祯原书及《耒经》应作“桯”。桯（tīng），《考工记·轮人》注曰：“桯，盖杠也。”当指车盖的柄。樛（jiū）：意指木条向下弯曲。⑫越（huó）：《礼记·乐记》：“清庙之瑟，朱弦而疏越。”越，指瑟底的小孔。据此，“辕有越”之“越”应指辕底的小孔。⑬柅（nǐ）：止车的木块。此处用作动词，意为停止、稳定。⑭㭴：王祯原书作“摼”，注曰：“，苦耕切。牵也。”⑮称（chèn）：相称。⑯〈稍〉［梢］：据王祯《农器图谱》引文及陆龟蒙《耒经》，并推上下文意改。⑰《山海经》曰：此处引文出自《山海经·海内经》。⑱愚谓不然：此处“愚”字，当为南宋周必大自己的谦称。因为本段从“《山海经》”至“农耕早晚”是节录自周必大为曾之谨《农器图谱》所作的序（见《文献通考》卷二一八）。⑲桃林之野：语出《尚书·周书》伪古文部分的《武成》篇。原文述周武王偃武修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⑳获之积之，如墉如栉（zhì）：节引自《诗经·周颂·闵予小子之什·良》，原文为：“获之挃挃（zhì），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大意为收割的镰刀唰唰响，粮食堆堆像山积。粮垛高耸似城墙，密密排列如梳篦。㉑杀时犉牡，有捄其角：引自《诗经·周颂·闵予小子之什·良耜》。犉（rún），牛长七尺为犉。捄（qiú），通“觩”，兽角弯曲貌。诗意为杀了那头大公牛，它有着弯曲的双角。㉒蜡（zhà，或音chà）祭：《礼记·郊特牲》：“天子大蜡八。”其注云，蜡祭有八神。八神中其四是猫、虎，说见《十三经注疏·礼记注疏》。㉓犁牛之言：《论语·雍也第六》：“犁牛之子，驿且角……”犁牛：毛色混杂的耕牛。骍（xīng）且角，毛色赤，头角好。㉔揭：黔本、鲁本作“愒”（姑息之意）。似当从王祯《农器图谱》原文作“救”。㉕莱：草名。《诗经·小雅·南山有台》：“北山有莱。”㉖札瘥（cuó）不作：死亡和疫病都不发生。札，死亡。瘥，疫病。㉗櫌（yōu）：王祯《农器图谱》此条原在“耙、耖、劳、挞”四条之后。㉘“宋魏之间”句：语出杨雄《方言》卷五：“杷，宋魏之间谓之渠孥（nú），或谓之渠疏。”㉙尺三：王祯《农器图谱》作“三尺”。㉚列：王祯《农器图谱》作“列齿”。㉛一人［一］牛：据王祯《农器图谱》并推文意增“一”字。㉜〈疏〉：据《齐民要术》原文，并推文意删。㉝厌（yā）：通“压”。㉞用：王祯《农器图谱》作“曳”（yè）。推文意，作“曳”是。曳，牵引；拖。㉟磟碡（lù dú）：一种用于碾压的畜力农具。㊱礰礋（lì zé）：一种农具。有列齿，用于水田破块滓。㊲〈土〉［上］、〈岱〉［垡］：据王祯《农器图谱》改。垡（fá），指翻耕过的土块。㊳箪（bēi）：本指竹制的捕鱼小笼，此处指贯穿瓠种的有孔的管子。㊴莛（tíng）：中空的草茎。㊵有：王祯《农器图谱》作“用”。㊶《通俗文》：后汉服虔著。原著今已佚。㊷《魏志略》：三国魏京兆人鱼豢撰。原著五十卷今已佚。此处引文见《三国志·魏书一六·仓慈传》。㊸崔寔《论》：见《齐民要术一·耕田第一》所引，题目为《崔寔政论》。㊹牛轭（è）：字亦作“軶”。〈軏〉［軶］，据王祯《农器图谱》，并依字意改。㊺苏文忠公序：指苏东坡《秧马歌》的引文。见《四部备要》本《东坡后集》卷四。㊻《史记》禹乘四载：以下内容出于《史记·本纪二·夏禹本纪》。原文为：“陆行乘车，水行乘舡，泥行乘撬，山行乘。”㊼解者曰：指《史记·本纪二·夏禹本纪》注引孟康的解释：“撬形如箕，擿行泥上。”㊽摘行泥土：据《史记·本纪二·夏禹本纪》注引孟康语，“摘行”，当作“擿行”，意为爬行。“泥土”，当依孟康注及王祯《农器图谱》作“泥上”。㊾《说文》云：此处下文并非出自《说文解字》，而是节引自刘熙《释名·释用器第二十一》：“欘，诛也，主以诛除物根也。”㊿守：王祯《农器图谱》作“穿”，大概系采用《释名·释用器第二十一》“臿”条之释义：“或曰销。销，削也，能有所穿削也。”本书作“守”，疑误。[51]插：王祯《农器图谱》作“臿”。臿，古农器，此字当从《广韵》作“锸”（chā），即锹。[52]囿銎（qióng）：王祯《农器图谱》作“圆銎”。銎，本指斧头上装柄的孔，此指铁搭头装柄的孔。[53]㩍：王祯《农器图谱》此字旁注曰：“初则反”，从手，策音。意为以杴取物，如㩍土、㩍谷等。[54]《集韵》云：查现行《集韵》，未见下引“耕具也”之语。[55]《释名》：此处引文非《释名》原文。[56]《说文》铧作䒩：查《说文解字》，只卷六木部有“㭉”字，与此处“䒩”字有异。[57]气：当从王祯《农器图谱》作“器”。[58]来：当从王祯《农器图谱》作“麦”。